柳绫罗被她气得浑身直发抖,她特地挑明她姓张,这不就是赤果果地提醒她,她才是在柳家寄人篱下的,是没资格去她面前挑衅,只好生地夹紧尾巴做人。
柳绫罗咬紧了牙关,只愤愤然地攥紧了手指,恨恨地望着远去的穆凌落的身影,最后气不过,只愤慨地践踏着旁边的花儿,直把它们踩了个稀巴烂,她心里才舒畅了下来。
“穆凌落,你狂什么狂,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踩到我的脚下,让你哭着求我!”她好似看到了穆凌落凄惨的那一日,忍不住仰头大笑。
没关系的,她还有底牌,那位贵人可答应过她,会娶她的!只要她能够嫁给那位贵人,她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好,到时她就要穆凌落死到她手里!
柳绫罗握紧了手心,手背青筋直冒。这时,就听得一旁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柳绫罗一惊,忙转眸看去,厉声道:“谁?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
“你才鬼鬼祟祟的。”一道娇喝后,就见娇美的柳绫月自树后拍了拍衣袖,走了出来,她仔细地看了眼漂亮的柳绫罗,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哎呀,真狼狈。方才被个农女逼得说不出话来,真是难看啊,这可不是你的性子。莫非是爵位被收回去了,连你这胆子也被收走了?我看着都觉得可怜了!不过也是,现在那农女可是炙手可热的郡君,听听那封号,是福寿,比之当初给你的那则安,那是没边儿的荣宠。你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还特地跑来找羞辱。我若是你,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跳湖自尽,免得丢人现眼。”
柳绫月挑眉,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工湖泊。
“你——阿月,四妹——”柳绫罗被她刺得紧紧地握住了手心,一时半会,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因为那农女得了你以往的荣宠,爵位比你以往高,这得的好东西也是比你更好的,你心里不痛快了吗?可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可别忘了,这些可是你偷了她的。你理所当然地抢了她的身份,在我们柳家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富贵荣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以往,我可都是被你踩在脚下的,你是嚣张跋扈了,可你以往把我当成你妹妹过么?出去是我给你当陪衬,每次都是把我当成跟班一样。你也没想过你有今天吧?”柳绫月现在是逮住机会就要给柳绫罗好生刺一刺,也不愧她往日里被柳绫罗嚣张地打压。
柳绫罗被她说得脸色发白,她以往因着身份,那是府里头一份的,哪个人不把着她,让着她的。再加上她身份斐然,连结交的闺中好友那都是公主以及国公府嫡女那样的人物,所以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心情,只顾着自己的性子。
直到最近,穆凌落的出现,就好似一道晴天霹雳,把她的美梦都给敲醒了。现在,府里的下人虽然有夏莲的命令,不敢随意在她面前诋毁她,但背地里没少指指点点,她都快疯了。
特别是今天听说穆凌落居然还封了福寿郡君,那是多大的荣宠!还有数不尽的珍宝,饶是从前,她都没得到过,她心里还叫个恨!
而且,柳绫月现在还来嘲讽她,柳绫罗的心情可见一斑。
她咬了咬唇,望着柳绫月身后那人工湖泊,又见柳绫月身边没带丫鬟婆子,她的心里骤然浮起了一个诡异又可怕的想法。
她蓦地好似一头发疯的牛,猛地冲向了柳绫月,她的速度过快,加上猝不及防,柳绫月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她整个人当胸撞了过去,她不受控制地退后,望着面容狰狞的柳绫罗,她咬紧了唇,骤然抬手抓住了柳绫月的衣襟。
柳绫月刚才本就是在站在湖边,现在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跌了下去,只听闻一声巨大的浪花溅起声,两人就仿似石头般跌入湖内。
“贱人——”柳绫月破口大骂,但她才开口,就有水往她嘴里钻,她又是个旱鸭子,连忙放开了柳绫罗,边胡乱蹬腿,边大声喊叫:“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救命!”
柳绫罗此时的眼神异常的明亮,好似野兽般,冷冽地望着手足无措的柳绫月。“你才是贱人,都是你,让你骂我……”说着,她就来撕扯柳绫月。
都是这个贱人,都是她的错!
两人正在水里纠缠拉扯,柳绫月现在是真怕了,她觉得柳绫罗就是个疯子,这时候居然还想着害死自己,她边呼救,边踢打柳绫罗。
好在两个人都是旱鸭子,不懂游水,一时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儿。
等到有丫鬟被呼救声喊来,见落水的人居然是柳绫月和柳绫罗,忙喊了几个粗壮的婆子下去救人。
而,夏莲得知消息后,忙赶了过来,见得两个女儿就仿似落汤鸡一般狼狈,且秋天的气候本就寒冽,这湖水更不用说多冷了。
此时,两人都披着薄毯子,被两个婆子给抱到房内来,两人饶是冻得瑟瑟直发抖,也在彼此仇视,好似对方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般。
夏莲边喊人给两人换了衣裳,又叫人去厨房里煲姜汤送来,待两人都换了干爽衣物,夏莲这才挥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几个贴身心腹,蹙眉看向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落水?这大秋天的,你们还要不要命,不知道女孩子身子弱,泡一泡这冷水,以后指不定要落下个什么毛病,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柳绫月一听也委屈,她起身扑进了夏莲怀里,大声喊道:“娘,您可得为女儿做主,是她,都是她推我的。”她指向旁边面色灰败的柳绫罗,“她想害死女儿啊!”
夏莲闻言,峨眉越发蹙得紧了,“到底怎么回事,绫罗,你跟月儿是姐妹,有什么事儿要动手的,这都是要命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