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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孔雀东南飞》

第3章第7节《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的内容

《孔雀东南飞》是汉乐府民歌中纪实性叙事诗的代表作。后人把《孔雀东南飞》与北朝的《

木兰诗》及唐代韦庄的《秦妇吟》并称为“乐府三绝”。《孔雀东南飞》原名《古诗为焦仲

卿妻作》,最早见于南朝徐陵所编的《玉台新咏》,诗前小序说:

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一本“时”下有“人”字)伤之。为诗云尔。

此序是汉以后人的语气,倘作序者并非诗的作者,则此诗很可能原是民间创作,后来又经过

文人的加工,才成为徐陵所录的定本的,而作序的人,也可能就是加工者。全诗长达三百五

十三句、一千七百六十五字,不仅是汉乐府民歌中,也是中国诗歌中罕见的长篇叙事诗。

《孔雀东南飞》写一个封建社会中典型的家庭悲剧。

诗的男女主角焦仲卿和刘兰芝是一对恩爱夫妻,男主人公焦仲卿是庐江府小吏。他们的婚姻

是被外力活活拆散的,焦母不喜欢兰芝,她不得不回到娘家。刘兄逼她改嫁,太守家又强迫

成婚。刘兰芝和焦仲卿,最后双双自杀,用以反抗包办婚姻,同时也表白他们生死不渝的爱

恋之情。这个悲剧,反映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妇女只能听凭别人决定自己命运的不幸处境,在

中国文学史上,作者第一次从这种悲剧中发现了深刻的人生教训和社会意义,并用汉末时已

臻于成熟的五言诗体作了完美的体现。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技巧上,此诗都在中国文学史上

发生过很大的影响,直到现在为止,它还被不断改编为各种剧本,为广大人民所喜爱。

《孔雀东南飞》成功地塑造了一些人物形象,如刘兰芝、焦仲卿、焦仲卿母、刘兰芝兄等。

在塑造这些人物形象时,作者调动了各种叙事文学的手段。首先,此诗善写人物的对话,通

过有个性的人物对话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是《孔雀

东南飞》最大的艺术成就。全诗“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长诗也。淋淋漓漓,反

反复复,杂述十数人口中语,而各肖其声音面目,岂非化工之笔”(《古诗源》卷四,沈德

潜按语)。在贯穿全篇的对话中,可以看到,刘兰芝对仲卿、对焦母、对小姑、对自己的哥

哥和母亲讲话时的态度与语气各不相同,正是在这种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劳、善良、备

受压迫而又富于反抗精神的外柔内刚的个性。

其次,此诗善写人物的动作,如用“捶床便大怒”写焦母的泼辣,用“大拊掌”写刘母的惊

讶,用“事事四五通”写刘兰芝的心烦意乱,用“进退无颜仪”写刘兰芝被休回娘家时的尴

尬情形,用“举手拍马鞍”写刘兰芝和焦仲卿最后一次相会时的沉重心情,凡此,均写得生

动逼真,使人如见其形。“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写出了

刘兰芝离开焦家时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愿在焦家生活的决心,严妆辞婆是她对

焦母的抗议与示威。打扮时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对焦仲卿的爱,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

心理。“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姑嫂关系不易相处,兰芝与小姑关系融洽,正表现了

她的懂礼仪、易相处。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对照。另外,辞焦母不落泪,而辞小姑落泪,也

可见兰芝的倔强。焦仲卿的形象刻划也是如此,他送兰芝到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

耳语”,表现了一片真情。闻知兰芝要成婚,“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诗篇用马悲渲

染衬托他内心的强烈痛苦。临死前“长叹空房中”、“转头向户里”,对母亲还有所顾念,

这里愈见他的诚正与善良。

《孔雀东南飞》的艺术特色

《孔雀东南飞》的结构异常紧密,可以说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这是它在艺术上取得的一

个突出成就。诗篇的全部叙事是以仲卿、兰芝与封建家长的矛盾、冲突和他们两人间的感情

纠葛组织起来的。这是两条主要的线。这两条线交替发展,使诗篇的结构显得非常严整。诗

篇通过两条线索的交替发展,将矛盾不断推向前进,使人物性格不断丰富,主题不断深化。

此诗在结构上的细密还表现在呼应映衬上。《采菽堂古诗选》曾指出:“凡长篇不可不频频

照应,不则散漫。篇中如十三织素云云、吾今且赴府云云、磐石蒲苇云云及鸡鸣之于牛马嘶

,前后两默无声,皆是照应法。然用之浑然,初无形迹故佳。乃神化于法度者。”诗中在不

同场合中两次出现的蒲苇磐石的比喻,的确加深了读者对刘焦夫妇爱情坚贞的认识,也加强

了阅读这篇作品时浑然一体的感觉。此外,兰芝别仲卿时对其兄“性行暴如雷”的担忧,焦

母“东家美女”的引诱,也在诗中有暗伏、有照应,显示了结构上的精细和诗思的缜密。

《孔雀东南飞》细针密线的结构特色,得力于繁简得当的剪裁。刘兰芝、焦仲卿的故事,头

绪纷繁,若不加剪裁,使之集中,就会散漫无所归统。清代诗评家沈德潜在《古诗源》中

评道:“作诗贵剪裁。入手若叙两家家势,末段若叙两家如何悲恸,岂不冗漫拖沓?故竟以

一二语了之。极长 芯哂屑舨靡病!薄恫奢奶霉攀 房捶ǜ钊耄骸傲郊椅哦酥溃?

仓皇悲恸、各怀悔恨,必有一番情事。然再写则沓拖,故直言求合葬,文势紧峭,乃知通篇

之缕缕无一闲语也。前此不写两家家势,不重其家势也。后此不写两家仓皇、不重其仓皇也

。最无谓语而可以写神者,谓之不闲;若不可少,而不关篇中意者,谓之闲。于此可悟裁剪

法也。”裁剪中最易引人误入迷途的就是这些所谓若不可少却不关篇意的材料。其实,一些

表面看来必不可少的材料,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材料和最需花费笔墨的材料。有些只需略作

交待就行了,如诗中两家家势、死后家人悲恸后悔等。这里,关键是抓住“篇中意”对诗材

加以选择,组织,突出主要线索、主要情意。

诗篇对于重要情节,往往不惜笔墨作多重的描写。如兰芝被休离开焦家,这是人物命运

转变的关键,诗篇便详加描写。作者写兰芝以不同方式分别与焦母、小姑、仲卿辞别,从不

同的角度刻画了人物形象。又如兰芝回到娘家以后,诗篇安排了两次逼婚。这是人物命运的

又一次大变化。求婚者一次比一次来头大,家庭的矛盾则一次比一次尖锐。先是县令家求婚

,母亲以“汝可去应之”表示了埋怨的情绪;然后太守家求婚,阿兄提出了“不嫁义郎体,

其往欲何云?”这样严重的责难。诗篇对逼婚的过程,如媒人的种种活动,母兄的催逼和

兰芝的态度,都作了详尽的描写。这两次逼婚互为补充,深刻地揭露了这一悲剧的社会根源

,并为兰芝的暂时允婚和终于自杀提供了充足的根据。

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是我国诗歌遗产中的瑰宝。诗篇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达到了很高

的成就,向为人们所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