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三四天，因为药物的作用下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怡叶总觉得整个脊背还有些隐隐的疼痛，她被小猴子搀扶着坐到院子里的树下看风景，手上捧着本符箓的书籍，寒夜给她搬来了一张小桌子，可以让怡叶好好练习。
绘制符箓的颜料并不是普通的朱砂，用的是一种温家特有的红色液体，温雨把药水拿给她的时候说过，这叫红鸽血。倒不是说这就是鸽子的血，而是一种植物的汁水混着朱砂，然而最关键的，还是施法人要往里面加的血。
血液是灵力的媒介，掺杂了施法人的灵力，由此而来的每一张符箓都无比珍贵。
但怡叶如今刚开始练习，自然是不用割肉取血的。
想到这里怡叶挑了挑眉，怎么就觉得学这些东西就是在无止境的自残呢？
“伏魔之法，这温家倒也算是个大家。”折言在怡叶腿上吃着芙蓉糕，细碎的细屑粘在嘴角上，鼓囊囊的包子脸萌萌的张合，怡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哦，怎么说？”
“听过日本的阴阳师安培晴明吧？”
“恩。”
“温家伏魔之法可是比阴阳术早多了。”
怡叶于是点头，那方折言又开口，“你可是知道那温家老头如今做到了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
“想来也有些可惜，这老头是个心好的，你可知驱魔人一生会分为三个不同的大段，初元段，晋元段和结元段，三个元段又各有三层进度可分，若是温伯鱼当年遇到重伤的我没有手下留情，大概他早就大圆满了。”
“那你是说，温家主是结元段？”
“结元中期。”
“升级很难吗？”怡叶托着下巴，暗道这大概也就跟现代的网友角色差不多，积攒经验过了卡就能道下一个厉害的阶段。
折言想了想才说：“温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算是我见过根骨最好的凡人。”
可如今却停滞在结元中期动不了了。
而温家之后的子弟里再也没有人能够超越他，连那个冰冰冷却天赋出众的小孙子温雨都不行。
怡叶静静地没说话，只是用手里的笔沾着红鸽血在黄纸上画下书上的镇妖符图像，朱红的颜色点染在明丽的黄纸上，说不出的秾丽和诡秘。
因为练习过水墨的用力，画符对怡叶来说并不是很难，很快黄纸上出现的图案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但是……灵力呢？
“折言……灵力是什么？”
小狐狸细长的眼睛微微一转，像是在思考如何解释，“类似于你结印的时候凝聚出来的气吧，不过灵力是贯穿血脉的东西，照我说，司徒家的人血脉传承还算不错，应该挺好感受的，你闭上眼睛用内视看看。”
怡叶闻言阖上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剪影，日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下点滴斑驳，穿过了怡叶脸上细碎的绒毛，像是岁月磨平了棱角，温柔的不可思议。
朦胧之中，怡叶深深呼了口气，意识渐渐沉入丹田，黑暗中只看到一点点细碎的金光浮现出来，延展出一条条诡谲的奇经八脉，然后是身体的各个器官……还有，一缕缕细碎的白色青烟。
“那就是灵力了。”折言的声音在脑海中浅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