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平峰?”一旁一名同行的金丹修士惊讶道,“那是万山宗的山门,怎么会让我们进驻?墨首座,我们……”
“万山宗的山门又如何?凌云宗来此,谁家的山门都给给我让出来!”墨沉舟冷笑道,“沐阳宗这几日镇守罗天峰,全没有任何异动,为什么不动孤平峰,打得好算盘!既然沐阳宗都给我们留下了落脚之地,不去用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美意?想要将我们斩杀在孤平峰?我倒要看看,沐阳宗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只怕诸宗会有不满。” 这名名为郁军的金丹修士却是微微迟疑。
这常州本就被沐阳宗经营日久,郁军却是担心一旦凌云宗太过跋扈,而使得诸宗倒向沐阳宗,到时形势只怕还要雪上加霜。
而与墨沉舟同来的另一位金丹修士闵恒也在一旁点头。
墨沉舟见此,冷笑道,“二位师叔不必担心。常州此处,便是当年我宗驻守,也未见诸宗有什么异动,而到了如今,这诸宗都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沐阳宗,可见不过是墙头草!非常时期,我也容不下两面三刀的货色!顺我者生,叛逆者,诛绝满门!”
她这般说时,郁军与闵恒都相顾骇然。墨沉舟嗜杀之名,二人虽早有听闻,然而也不太放在心上。谁在为宗门做事的时候不斩杀一些心怀异心之徒呢?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般地狠辣,看她眼前这种毫无动容的样子,只怕说了要杀人满门,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想到了这里,再看看她身旁一脸“沉舟说的全都是对的”的模样的杜晨,和面带温柔微笑的那名为周婉的女修,这二人就一股寒气自心头窜起,之后的神色越加的恭敬了起来。
这般一声不吭地行到了常州,众人整备了一天,将灵力恢复完全之后,便向着孤平峰的方向而去。
才到了孤平峰外,众人便见得此处无数的修士进出,还有大队的修士喝骂着飞来飞去,墨沉舟心中一动,却在这时,闵恒却是将一队正神色焦急地向着罗天峰的方向飞去的修士拦下,含笑问道,“诸位道友要前往何处?”
“你们是哪儿的呀?!”一被拦下,那当头的一名修士就骂骂咧咧地说道,“好狗不挡道,你拦住我们作甚?”
闵恒的脸上,戾气一闪,之后却还是笑着说道,“诸位道友莫怪,我等刚刚到达常州,却不知诸位这般匆忙所为何事。”说罢却是不露声色地将一枚储物戒塞到了那修士的手中。
这般行事,墨沉舟却是专注地看了闵恒一眼,却是觉得这般行事最不打草惊蛇,还能得到最真实的常州情况,却也冷眼看着闵恒行事。
那修士握着储物戒,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对着闵恒哼道,“算你们识相!不过这个时候,你们来常州做什么?不知道这里要打起来了吗?”见得闵恒一副倾听的样子,他才得意地说道,“若是问别人,或许还不会告诉你,不过我们衡天宗却是不怕!凌云宗这次完了!幸亏咱们家的掌教见机得快,搭上了沐阳宗的左长老!不然我等也要向如今那孤平峰中的诸宗一般担惊受怕!”
“你们投靠了沐阳宗?”闵恒笑得没有一丝的烟火气地问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修士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看我们,这就要前往罗天峰了!待得那凌云宗来了,没准我们还能得些好处!你看那诸宗如今全都聚在孤平峰中,竟然到现在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枉费了咱们的掌教真人还在里面劝说着,胆子真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谢各位告知。”
闵恒笑眯眯地道了谢,却是在那修士趾高气昂地准备带着身后弟子离去之时,面上微微一寒,之后手中剑光一闪,一剑将那修士斩成了两段,之后却是在大乱了的众人面前冷笑一声,手中无数的剑光将那些惊恐的衡天宗弟子斩落,之后便对着骇然向着此处看过来的诸宗修士喝道,“凌云宗斩杀叛逆,尔等但有支援,与之同罪!”之后迟疑了片刻,正对上墨沉舟一双冰冷的眼,瞬间便知晓了她的心思,却是咬了咬牙,对着她颔首,之后却是一挥手,自凌云宗弟子之中抽出了近半的修士,之后便化成无数的剑光,向着那衡天宗的山门而去。
墨沉舟见闵恒如此识趣,却是对着那诸宗在外的修士冷笑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众人直入孤平峰。
刚刚落在万山宗的正殿前,墨沉舟就见得殿门大开。她也不客气,示意身旁的弟子将那闻讯赶来的万山宗弟子推搡到一旁,一把便推开了殿门,但见得大殿之中,正坐着十数名愁眉苦脸的修士,而一名站在殿中央的修士却是在说着,“诸位道友还要早下决断呐!凌云宗气数已尽,连那一峰首座都被左长老剁了脑袋,此时不去投靠,可不要日后后悔!”
墨沉舟一进门便听到此语,一时间就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话,抽出了戮血剑劈手就是一剑,当场将那修士斩成了两段,之后却是在那些骇然站起的修士的面前冷笑道,“衡天宗掌教?悖逆我宗,又在此妖言蛊惑各位掌教,合该身死!至于衡天宗,既然举宗投靠,合该满门屠绝!”她如今所做,也不过是杀鸡儆猴。这些修士之所以难以决断,却也不是什么忠诚所致,实在只是因为不知凌云宗与沐阳宗究竟哪个能够取胜,如今被墨沉舟屠杀了整个衡天宗立威,一时半会却是不敢再有异动,却是担心墨沉舟的毒火会落在自家的头上。
这些掌教噤若寒蝉地站起,哆哆嗦嗦地问道,“敢问是凌云宗的哪位前辈驾临常州?”眼前的女修,赫然是一名元婴修士,可是那凌云宗最出名的女修,也不过只有云柳一人,却不知从哪里又出来了这么一位手段狠辣的女修。
墨沉舟却是不语,带着众人走到大殿的最前方,由着那万山宗的掌教给自己等人让出了座位,这才与众人坐下,却是合目不语了起来。
然而这般,却更加使得坐下诸宗首座不敢做声,却是实在猜不出来这位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众人的目光,却是频频地落在那殿中央的血泊之中,一时间这份近乎死寂的安静,越发的令众人不安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诸宗都开始额上冒汗之时,方听得殿外传来喧哗之声,众人就向外看去,却见得一身彪悍血气的闵恒踏了进来,手中的储物戒一闪,无数的头颅滚落了出来,却是对着上首的墨沉舟大声说道,“禀告首座,叛逆衡天宗满门已然悉数诛绝,头颅在此,旦请首座处置!”
竟然真的斩杀了衡天宗满门?!诸宗皆不安地动了动,却看到此时,座上的那一脸冷煞的红衣女修张开眼,之后却是对着他们露出了冰冷的笑意来,“各位道友不要担心,之前诸位与沐阳宗如何,我都不会再管。只是如今,我二宗宣战,就容不得两面三刀之徒!若是如今之后,再有人敢与沐阳宗有任何牵涉,”她突然冷冷一笑,指着殿中的无数人头森然道,“便与衡天宗同例!”
“我劝诸位道友,千万不要自误!”墨沉舟眯着眼看着下手的诸人,突然一笑,森然道,“还未向诸位道友自我介绍。我,墨沉舟,忝为罗天峰首座。且先告知诸位,我可不是云首座那种心善之人,但有人敢忤逆我的意愿,可别怪我未将丑话说在前头!”她这个时候方才发现,原来恶名,也是有好处的!
墨沉舟!
诸宗掌教悚然而惊。
修罗沉舟之名,他们当然都听说过。此女筑基之时,便血洗越国,之后接连斩杀高阶修士。其后虽然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然而再一出世,便在北荒斩杀了数名元婴,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却没有想到,竟然被凌云宗派来了常州,一时间诸人都不敢出声,好半天方有一人拱手道,“沐阳宗所为,实在过分!我等都极为不齿!如今墨首座前来,我们却也是有了主心骨。来日真人但有差遣,我等必定竭尽全力!”
“若是诸位说到做到,我墨沉舟却也不是吝啬之人!”墨沉舟却是微微一笑,对着闵恒示意,而闵恒却是大步上前,将数个储物戒扔到了诸宗的怀里,冷道,“这是衡天宗开宗至今的所得!”
还有这种好事!诸人都眉开眼笑了起来。而墨沉舟却是看着这些人翻看着储物戒,在一旁悠然道,“我墨沉舟,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这衡天宗忤逆,所存之物合该为我等所得。至于那衡天宗的其他道场药园,诸位且去商议如何分配即可。”她微微一顿,方才说道,“若是日后还有人勾结沐阳宗,谁能够发现上报,分配此宗之时,谁就能得到其中的半数资源!”
一听这话,诸人都眼中闪亮地点头,之后却是暗暗地开始彼此审视,试图要回想一下,身旁的这些人中,是否有悖逆之事,以图多得些好处。另有那本不相睦的宗门,却是都在想着要向这位大方的墨首座告些密,以期能够打压敌对的宗门。
而闵恒等人,这才看出墨沉舟的险恶用心。不过这么点资源,就让这些宗门彼此监视。便是有人敢背叛凌云宗,却也不敢在暗地里与人明说,不然却是有可能被人一状告到墨沉舟的面前,到时就是一个死字。想到这里,本觉得在此处势单力薄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墨沉舟却是对着众人温声地又安抚了几句,这才送这些掌教离开。然而之后,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师妹莫要心疼,”以为墨沉舟是在为送出的东西心疼,杜晨便安慰道,“这么点儿东西,凌云宗还不看在眼里,掌教真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墨沉舟却是冷淡地说道,“咱们人手不足,本就守不住这些,一个不好还会使得这些宗门勾结起来图谋我们的东西,反倒是便宜了沐阳宗!师兄放心,我想的不是这个!”
她却是微微一顿,想到上一世这沐阳宗挑起战端的时机,面上露出一丝迷惑来。
“连大乘期都没有,却敢向我凌云宗宣战。这般急迫,那沐阳宗之内,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