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那修士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意向他直斩过来,脸色一变,他却是极有经验地反手就是一道剑光,却不料,他好歹也是金丹期修为,反击却竟被那剑光劈头击散,之后厉啸一声,那剑光已经斩到眼前!
这人大骇!反手又是一面青光盈盈的小镜祭出。那小镜青光一闪,便将那剑光阻住,他方要松一口气,就见那突然向他发难的女修面上冷冷一笑,一手掐诀,却是身周突然现出几点红光,一声厉斥之下,那红光突然一动,瞬间向他激射过来,还未到眼前,就令他感觉到炙热的热力在空间中聚集。他面色一变,向着小镜疯狂注入灵气,一时之间镜面之上灵气大起,凝结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光影将他完全遮蔽住。
直到这时,周围的修士才刚刚反应过来。那几名凌云宗修士皆是大怒,却是未成想到在此地还有人敢当众袭击凌云宗修士。若是从前到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凌云宗几场争斗,正是风光之时,却还有人敢触他们的霉头,就令他们面色不善,手中各自取出法宝来,要将那发出红色射线之后便冷冷笑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女修击杀。
然而还未动手,却见得那女修身旁的那名俊美得不像话的青年默默站出,眼中冷寂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手中一挥,一道突然令这几人寒毛直竖的寒洌剑意乍现,向着几人横切而来。
见那青年不过是筑基修士,这几人并未看在眼中,虽然对这道连他们都感到吃惊的剑光有些警惕,然而也不过是激发防御法宝向着那剑光迎去。还未等这剑光与他们的法宝接触,这几名修士就听得一声轰然巨响,方才打头的修士面前的小镜突然炸裂,一股骇人的灵力向着四周逸散,发出划破空间的激烈声响。而那修士却是还未动作,便被那几道射线射成了一片血沫!
这般恐怖之景,终于令这几人心中升起几分不妙,却还未等这几人有所反应,那俊美青年的剑光已到眼前,这几人就见得眼前白光一闪,身前的法宝尽皆破碎,而众人的丹田之中,就仿佛有一道寒流出现,顷刻间将他们的丹田彻底冻结!而那剑光直切而下,就见得几股血泉在几人的胸前突然涌出,直接将几人击飞了出去,滚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此时,周围围观的众金丹修士方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应了过来。那万乐宗的胡祥眼见事态不好,这几人竟似来捣乱的,而那凌云宗的几人竟是抵挡不住,眼珠子一转,就要趁乱溜走。却不见墨沉舟在他的身后冷冷一笑,信手就是一剑,剑光极快,眨眼便将那胡祥的一条手臂连根斩落,就在那胡祥凄惨的哀嚎之中冷笑道,“道友想走到哪里去?还未给我等解惑,哪个许你离开?!”
又扫视了周围蠢蠢欲动的修士,微眯双眼,口中哼了一声,就见站在她肩头的火凤清鸣一声,一道火光喷出,将那不远处的一方三丈高的巨石瞬间击碎,之后秦臻肩上的冰凰也是一声清鸣,喷出一股极寒的灵气,就见得众人四面的地面上开始凝结极厚的冰层,一时之间,此地竟然冰寒刺骨。
直到这时,墨沉舟方淡声道,“今日之事,却是与诸位道友无关!我等欲处置宗门叛逆,但有人妄图接应这些人等,与之同罪!”
那众人被她阴冷的目光一扫,竟然都在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只有那胡祥的哀嚎在回荡不休。而这时,那被秦臻重伤的修士方才有力气挣扎,看到墨沉舟站在不远处向他们看了过来,心中一寒,却还是色厉内荏地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凌云宗都敢冒犯!就不怕我等上禀宗门,将你等一一治罪不成?!”
“你们是凌云宗修士?呸!”墨沉舟却是冷笑一声,眼中隐晦的金光一闪而过,寒声道,“你们也配做我凌云宗修士!既是我宗修士,那你等面上的刺青,又是什么?!”
这几人一听这话,都大惊失色,相顾骇然。而那四周的众金丹修士皆是大惊,俱向着那几人看去,却见得那几人的面上光滑无比,哪里有什么刺青。而那几名修士也是有了底气,怒生道,“什么刺青!你又是谁,竟敢这般侮辱我等!”言谈之间,却又眼神频频闪动,颇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
“你们以为以秘法遮盖,我就看不出来?!”墨沉舟眼中豁然一变,又是一道金光迅速闪过,冷笑道,“我凌云宗极重规矩,若是有人一再触犯门规屡教不改,便会将他逐出宗去,在其面上以特制的灵器烙上刺青,以示此人再也不是我凌云宗弟子!如今我倒是奇怪,几个废弃之人,也敢在我等凌云宗弟子面前这般理直气壮,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
这刺青之事,上一世的时候她却是见过一回。那一次,却是陈天罡的师弟阮月白,为了那柔云峰的戚然屡次伤及门内女弟子的性命,证据确凿,当时贺清平召集全宗共同见证,用那灵器在他的面上烙印,之后将其逐出宗门。当时她就听墨引凰说过一次,这刺青极为奇异,却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遮盖。虽然不知这几人如何做到,然而在她的一双竖瞳之中,那刺青却是极为清晰,不容狡辩。正因为此,她才敢放手杀人,而不是如秦臻一般只是将几人重伤。
那几人见她这般清楚,便知晓眼前这疾言厉色的冷煞女修也是凌云宗弟子。面上一阵变色,却在此时,见到这女修的身后,转出一命桃花眼的青年,如今面色苍白地看向他们,嘴唇蠕动片刻,还是惊讶地唤了一声,“徐师叔,娄师叔,”再看向剩下几人的目光,也是说不出的震惊。
这几人见到杜晨,却是脸色大变,在面上现出怨毒之色,那被杜晨唤作“徐师叔”的中年修士却是望着杜晨的模样如见到生死仇敌一般,竟似欲将其千刀万剐,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杜师侄!怎么,见我等未死,你心中不甘,竟是欲将我等赶尽杀绝不成?”
杜晨却是颇为震惊,急声问道,“几位师叔怎么会在此处,当年平洲之争后,师叔不是已然回转宗门缴旨了么?却怎么又……”又被烙下刺青,出现在这里。
见他如此,又有一人却是唾了一口,鄙夷道,“姓杜的,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我们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不还是拜你所赐!当日你说的好听,拍着胸脯保证为我等守密,绝不将当日簌玉阁来犯时我等暗暗逃离的事情说出去。却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两面三刀之人,反手就将我等给卖了!如今这般作态,却是要给谁看?!”
杜晨一听这话,却是面色一变,急道,“诸位师叔为何疑我?我杜晨虽然不靠谱,可是答应了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我也不知是谁告知宗门的,但是却绝不是我!”
当年那场因灵脉而引起的双宗之争其实极为惨烈,不说当时如陈天罡、杜晨这样的筑基修士,便是这徐师叔等的金丹修士,也有不少人陨落。这几人却是眼见宗门有些不敌,心中有了旁的心思,却是在一次争斗之中独自撤离,以保全性命。而这几人当时所躲藏的位置,却正是杜晨驻守的区域,因此他方才知晓。然而不过几天,沈谦进阶化神的消息传遍诸宗,簌玉阁却是一夜之间撤出平洲,而这几人却是在苦苦哀求杜晨之后,后者一时不忍,便答应为他们保守秘密,只当这几人在大战之中受伤在别处休整而已。
然而却不知被谁给捅了出来,那是正是凌云宗受创之时,贺清平闻之大怒,却是不顾几人的苦求将他们逐出宗门,用以作为诸弟子的训诫。
眼见杜晨还在和这几人解释,墨沉舟冷眼旁观半晌,心中冷笑。这么多年下来,她却是颇为了解杜晨,虽是纨绔,有些富贵少爷的脾性,然而却不是奸狡之人。既是他此时说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不然以他杜家在凌云宗的地位,本人又是内门精英弟子,又有什么必要在这几名已然不是威胁的众人面前解释这么多。
想到这里,她却是伸手将那杜晨搡到一旁,面向那几名面上愤恨的修士冷然道,“几位说到这里,我却是听明白了几分,然而还有几点疑惑,还请各位解惑。”
见那几人看向自己,墨沉舟冷笑一声,讥讽道,“方才诸位,口口声声说是我这师兄不讲道义,却仿佛诸位之所以有了今日的下场,却是皆是因我这师兄而起。那么是否当日,也是我师兄非要各位脱离战场,不顾其他同门的生死,只顾自己偷生?!”
见那几人突然收声,一副回答不上来的窘迫样子,墨沉舟哼笑,又说道,“生于我凌云宗,既然各位能够进阶结丹,于我宗的倾力护持密不可分!莫非当年其他的修士不知道生命可贵不成?既然享受宗门的供养,在危机时刻自然要为我宗门张目!我等自幼便受宗门抚育,宗门危机,我等自然要死战不退!贪生怕死,又有什么资格再做我凌云宗的修士!”
她的语气一片森然,“自作孽不可活!而今诸位还是不加悔改,还是以我凌云宗的名头在此坑蒙拐骗,又将那背信弃义的罪名安到我师兄的头上来,我墨沉舟长到二十多岁,还第一次见到竟有这般无耻之徒!”
这一席话下来,方才还对这几人有几分同情的围观之人都是若有所思,又见那几人脸色苍白,都有几分不屑之意。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是散修,素日里也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然而都是明刀明枪,哪里见过这等颠倒黑白之人,又想到这几人皆是被逐出凌云宗之人,那这飞花谷中的密藏却八成是这些人诓骗之法,想到若不是这几人被墨沉舟三人揭穿,也不知道那谷中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一时之间都是脸色大变,望向那几人与那胡祥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却不想那徐师叔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墨沉舟凌厉的目光中大声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般说来,却是将杜晨这厮撇的一干二净!如今我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等本就罪不容赦!”墨沉舟冷道,“然而死前,却还是有些疑问请诸位与我解惑!”
她眼中厉色一闪,森然道,“如今平洲,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