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灯光下的小丑
“也许我是自作聪明了。”陈逸彬淡淡的说着，全然不像他的口吻。
“你没错，错的是我。错在我到现在才看清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陈逸彬走上前，伸手一触，一滴泪抑制不住的夺框而出，“这是什么？”
“这是觉悟。”心琦别过头，不习惯在人前流泪的尴尬迫使她不知道方向的往前走着。
“觉悟……？”陈逸彬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指尖的泪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
忽然大步走到心琦身边，拉过她的双手，眼神犀利的看着她。
“如果是觉悟，那么……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完，毫无预兆的俯身低下头，在唇就要触碰到心琦的那一刻，被她用力的一把推开了。
嘴角理所当然的上扬着，轻佻的厉害。心琦有些惶恐的看着这样的他，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裴孜皓那张痞子脸。
“你喝多了？陈逸彬？”心琦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倒是这样期望的。”
心琦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今晚不太正常的他，完全冷漠的语气，月光下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完全的安晨曦第二代。
“如果真的喝多了，那也罢了。”陈逸彬垂下眼敛以极低的声音说着。
忽然收起所有情绪，有些恢复到平日里那个温柔的陈逸彬，笑着提议道：“要不要走一走？”
心琦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沉默的走着。身后是越来越远的霓虹灯的喧闹，和伤心人的心碎。
“你看到他了？听说是在这边打工的。”
心琦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搭他的话，只是轻轻的恩着。
“你有没有问他？像是为什么突然消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打工？照他的家境，应该是不缺这点钱的。”
陈逸彬看着她沉默的面容，一点一点耐心的说着。
心琦重重的叹了口气，开了口。
“没有，我只看到他站在吧台后表演着调酒的技术，被包围在拍手叫好的人群中，怡然自得的很享受。我不想他任何的解释，只觉得没有什么是再需要多说的了，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
“或许你应该听听他的解释。这样太武断了。”
“不。”心琦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四周的夜色，安静的街道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到我和他的差距。我们完全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像是酒吧这样的地方，我即使再孤傲也是不会来的。还有他的父亲，让我觉得他的家庭不只是富裕那么简单。我发觉我完全不了解他，对于他的一切我一无所知。我们其实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不是么？”
心琦静静的说着，有些伤及到自尊的顾忌是从未向任何人提到过的，也总是在学校听到背后的风言风语后，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用在意那些。可是现在，这些已经到了不得不在意的地步了。
“他可以一声不吭的消失的干干净净，当外面为了他而天翻地覆的时候，他可以惬意的沉沦在这样纸醉金迷的世界，可是我不行。”
陈逸彬沉默的听着她的发泄，等她说够了，不说话了，这才幽幽的开口。
“你所谓的差距，不过是你骨子里的自尊在作怪。说到底你就是喜欢他，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他才有，既然你都觉得了不要再跟他有瓜葛，那为什么不干脆听完他的解释再转身离开？你难道对他隐瞒的事实一点都不想知道？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你现在又是在气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在气他的惬意生活。那太假了，不是吗？”
陈逸彬温柔的嗓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动听，他的一字一句，都有着不一样的温柔。
“杜心琦，既然喜欢，那就去珍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裴孜皓是大少爷了点，可是在你身上却收敛了很多不是吗？如果这些还不够说明你想要的答案，那么我实在很疑惑，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陈逸彬的话反复回绕在耳边，是啊，杜心琦，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孜皓放下少爷脾气，扮演赔笑讨好这样的角色。如果还不够？那么你要怎样？
不想要怎样，只想要回自己和尊严。不想再做被人指指点点的主角了。
路途漫漫，何去何从？
心琦站在岔路口，看着昏暗的街道，忽然没有了方向。
裴孜皓用里的扯开制服的领带，解开规规矩矩的纽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吧台外圈，拨了安晨曦的号码。
“安少？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哪里？”
报了地点，开始一杯杯喝了起来，数着时间等安晨曦来。
关于两人的交情，其实不止是心琦和筱盈的羁绊而已，早在裴孜皓父亲的生日会上，就已经看过跟在他父亲身后的安晨曦了，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冷漠少话的样子，不曾变过。
此时的裴孜皓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过往的种种，思维被轻轻一扯，又回到了杜心琦身上，心里不禁又一紧。
安晨曦皱着眉走进了酒吧，对这样糜烂的地方甚是看不惯，刚进门，就被人叫住了。
“安晨曦？我没看错吧？你也来酒吧？”
一个穿着非常潮流的男生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安晨曦。
“找朋友而已。”淡淡的回答着，并没有要再聊下去的意思，于是歉意的颔首后继续往里走着。
“喂。”
找到裴孜皓的时候，他已经喝的有些神智不清了，面前倒着5、6个啤酒瓶，眯着眼看安晨曦。
“来了？坐坐，陪我喝点。”说着，拿过手边的啤酒塞进安晨曦手里，然后碰了下，算是意思意思。
“你哪去了？所有人都在找你。”不爽的看着裴孜皓。
“我已经被杜心琦骂过了，你别再说了。”说完，猛喝一口后，倒在桌上，口齿不清的说着。
“你们见过面了？”安晨曦对于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呵，见过了，吵过了，也分手了。”
听到这里，安晨曦便识趣的闭了嘴，看着直起身的裴孜皓，等着他的长篇大论。
“你说我******是不是犯贱？为了个杜心琦，国也不出了，还像瘟疫一样躲起来，就为了躲开考试留下来。结果呢？还被这个没大脑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喷了一顿，问我是个什么东西？安晨曦，你说！你说说我是不是犯贱？”
一些一直等着他出现去解释的东西，现在似乎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竟然有“出国”“躲开考试”这样的字眼出现在搜索范围内。
“你说你本来是要出国？”安晨曦侧过身，正视着他。
闻言，裴孜皓叹了口气，懒懒的点了个头：“你也知道我家老头，一心想着我去继承他那个破医院，也不问问我是不是那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