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怀仁,死局中会暗藏生机,那点亮光,就是一道生机!生机在南方,也就是城门的方向。公主,我们应当改道往城门那边出发。”
阿凡提说完,伸手一抄,将半空中的镜子收到手里,还给玛瑙公主。
“阿凡提先生,要改道往城门那边去也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学你刚才的占卜术,你要教我。”
“公主,你为什么想学?”
“因为很厉害啊!学会它,我就可以预测未来了,岂不是十分有趣?”
“公主,这占卜术可不好学。”
“我不管,你一定要教我!不然,我不让队伍去城门那边,也不准你去!”
玛瑙公主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过现在咱们得先往城门那边去。”
阿凡提很无奈地点点头,神色有些着急地催道。
“这还差不多!咯咯……”
玛瑙公主开心得不得了,一想到学会占卜术后那炫目到不行的星罗镜,眼睛就闪闪发光。但她马上就感受到了阿凡提着急的眼神,忙道:“好了好了,我这就下令。全队人员听令,往城门方向进发!”
随着玛瑙公主一声令下,整队天山国人马改道,往城门方向而去。
阿凡提一边骑着毛驴走,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星占中所预示的那一线生机所在。
鸠摩鱼却低着头,心事重重,目光闪烁,寻思着自己下一步应当怎么行动才能应对这突发的状况。
一行人走过几条长街,往城门方向行进了将近三刻钟,骤然听到前方传来斥喝、打斗的声音。
阿凡提心中一振,若有感应,疾声道——
“星占所预示的一线生机应当就在那里了。我们快赶过去!”
阿凡提当即驱赶毛驴,迅速向那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奔去。鸠摩鱼和玛瑙公主也急忙驾马赶上,全队人马都奔跑起来。
拐过一个路口,阿凡提他们便看到了这么一幕场景——
一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正在大战八个人。
那个年轻人伤得非常重!他大吼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动作已经不连贯;他的眼睛被鲜血与汗水所迷糊,似乎已经看不清;他浑身上下伤痕密布;他的背上还插着一把巨大的削骨刀……受了这样重的伤,再顽强的人也早就应该倒下了!可他就是不倒,他仍和八人大战着,鲜血淌了一地!
显然,他已经和八个人大战了好一阵子。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最让人震惊,也是最让人难以置信、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只是“练虚合道”境界,而那八个人,全是“道一”境界的高手!
一个“练虚合道”境界的,对战八个“道一”境界的,还对战了那么久,这要是对任何武林人士说起,不被骂成是得了臆想症才怪!
在九人对战的战局边上,还躺在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已经身首异处,如果东方落雪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得出来,死者正是他们圣盟法云地部的大堂主——赵绝户。
不用说,那个年轻人,就是唐晨了。
唐晨跳进地道后,一边在地道中奔行,一边与赵绝户战斗,在出得地道后——地道出口就在这附近的一间不小的民房里,也是圣盟在楼兰城内的秘密据点——唐晨拼着挨对方一刀,终于将赵绝户干掉。
可是,他才干掉赵绝户,“疾风八灵”便从地道口追出来了。
他再次身陷重围。
“世上怎么会有意志这么顽强的人!”
玛瑙公主对此完全无法想象。
“以一敌八,还越阶战斗,当世武林后起之秀中,已无人能出其右了。”
阿凡提说着,伸手一摄,一道手影当空落下抓住唐晨,一下子就将唐晨从八人的包围中拉了出来。因为,他已看出来,唐晨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唐晨就算不因失血过多而亡,也会因体力的极度透支而一命呜呼的。
“什么人?敢在我们手中夺人,不想活了?把人给我们还来!”
“疾风八灵”一路围追堵截,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将唐晨的体力耗得几尽精光,眼看就要抓到唐晨了,谁曾想,现在却被人给抢了!他们能不怒吗?
“疾风八灵”大叫着向阿凡提冲了过来,要在阿凡提手上抢人。
“哼,不知死活。”
阿凡提冷哼一声,正要出手将“疾风八灵”擒拿。
就在这时,队伍中一道人影抢先冲出,迎上了“疾风八灵”。
“阿凡提,这八个人就交给我了。”
抢先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鸠摩鱼。他认识“疾风八灵”,知道他们乃是天都法王的得力手下,岂能让他们落到阿凡提手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鸠摩鱼连出八掌,将“疾风八灵”震得倒退出去。不过,他这八掌表面上看似凶猛,实则暗用柔劲,并没有对“疾风八灵”造成实质性伤害。
“疾风八灵”被震退时,心下均一愣,因为他们深切体会到了对手使的只是柔劲,显然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但他们不明白与他们对掌之人为什么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呃……”
待到他们八人站稳,看清与他们对掌之人是谁时,心中顿时了然。因为他们认得鸠摩鱼,知道鸠摩鱼表面上虽是天山国的国师,但实际上也是他们圣教中人,而且地位比他们高。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与鸠摩鱼不认识的样子。
鸠摩鱼背对阿凡提等人,以心灵感应之术传了一道意念给“疾风八灵”。
八人当即纷纷大喝:“不好,敌人强大,撤!”
他们一边大喝着,一边腾身飞退到附近的屋檐上,然后纵身飞跃,迅速离去。
“想逃,岂有那么容易的?”
鸠摩鱼佯装大喝道,然后腾身也跳上屋檐,追“疾风八灵”去了。
“算他们识相跑得快,不然,本公主亲自下场,定能配合国师将他们全都打趴在地上!”
有架,却未能打,这让玛瑙公主十分遗憾,她扼腕叹息道。
“只怕不是他们识相跑得快,而是有人故意放走他们……”
望着鸠摩鱼和那八个人在屋檐上迅速飞跃,直至消失,阿凡提眼中闪动智慧之光,若有所思地喃喃低语。
“阿凡提先生你说什么?”
玛瑙公主没有听清阿凡提低声喃喃,不禁好奇问道。
“没什么。”
阿凡提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唐晨。
“魔教……魔教……”
唐晨艰难地呢喃着,想将魔教的阴谋告诉阿凡提,同时,他将右手放到左手中指上,想动真气和意念将那颗“映象之珠”从“命运之戒”中取出来。可是,一句话未能说完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传来,他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然后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魔教!”
阿凡提心头一震,大为动容。
他看了看晕倒在他怀里的唐晨,若有所思,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对玛瑙公主道——
“公主,我们即刻返回财丰馆,不去参加马奎的喜宴了。”
“为什么?”
“不要多问,听我的。所有人听令,立即返回财丰馆!”
“是!”
众人齐声应道。
“公主,我们先走。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用暖玉床替这位小兄弟疗伤,他能否尽快醒来,事关重大!”
阿凡提说着,一边将唐晨夹在肋下,一边拉起玛瑙公主的手,腾身飞离驴背,跃上屋脊,向他们的驻地——财丰馆——迅速奔去。
“嗷呜——”
黑毛驴阿毛怪叫一声,往来路上奔去。
众天山国人马急忙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