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最受你喜爱的友情故事(智慧背囊16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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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愈久弥香的佳酿(2)

出院的那一天,老太太再一次把我的双手放进她那温暖的掌心。此刻,她眼里透出的光柔柔的,她抚摸着我的手背轻轻地说:“去吧,回家好好治病。不就是淋巴癌吗?没什么了不起。记住,要笑,笑起来!”她颤巍巍地给我写下了她的名字:LfHabenshafen,又说:“治好了病,再回来看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抱住她的肩不管不顾地呜呜哇哇哭了个昏天黑地。

我与这位老太太同居一室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天,然而,她那张沟壑纵横的脸,那语音不高却力比千钧的“笑起来”,却成为我日后战胜病魔的精神脊梁。

在北京治疗期间,我以那位老太太的笑对人生的精神坦然面对,干脆将自己乌黑靓丽的头发剃光(以免看见因放、化疗而使头发惨遭摧残的模样于心不忍),以积极的态度配合医生治疗,无论多么痛苦难受我都挺着。

如今,13年过去了。记得前几年我到北京复查,那里的医生护士都大吃一惊地说:“怎么你还活着?我们以为你早已不在了!”是的,我活着。因为每当我遇到人生的一道坎时,就会想起镶嵌在那位耄耋之年的老太太身上的13处刀痕,想起她拄着高脚凳站在我病床边,对我说:“笑起来!”

我与这位老太太同居一室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天,然而,她那张沟壑纵横的脸,那语音不高却力比千钧的“笑起来”,却成为我日后战胜病魔的精神脊梁。

采山菜

◆文/佚名

野菜生在田野地头,山菜生在山岭林中。

三四月份,积雪刚化,田野上还是一片黑色,便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去山野地头剜野菜,去剜那些刚拱出土地叶片上还带有点点丹红的芨芨菜,小根蒜,猫耳朵,婆婆丁。五月份山野一片翠绿了,野菜已经过季,山菜正是肥嫩之时,我们几个小伙相约着喊着:采菜去啊,就包了干粮,叽叽嗄嗄地上山去了。

山坡上一冬的雪和开春的几场透雨滋润得到处都充满了水灵灵的味儿。透明的山泉哗哗地流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在山谷里显得悠长而深远。有时你听着就在身边,循着声音找去,竟走出很远。各种鸟的叫声婉转清丽,声声入耳。山丁子花开得像一片白雪,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像要醉倒跑山人。冷丁一抬头,或许能看见一只美丽的鸟儿正冲你鸣叫,不经意间会发现一窝斑斑点点的鸟蛋在草丛中闪闪发亮。

我看看筐里肥嫩的刺嫩芽,刺果棒,猫爪子,青广东,心里很高兴,再看看小四和狗剩的筐也都多半筐了。我们坐在泉水边一块大青石上吃干粮,撅着屁股咕咚咚喝山泉。吃饱喝足后,我们把碎干粮渣子扔进山泉的小水湾里,看一对对一群群狗虾围着我干粮渣子大会餐。用手一捞,几十只狗虾在手心里勾动,痒痒地顺着手指缝噗啦啦地掉进水中,又奔那碎干粮而去。我们快活地大叫,狗剩把几只狗虾放进嘴里轻轻地嚼起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小四瞪着探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问:“好吃吗?什么味儿。”狗剩像咽一口美味似的咽下用一个很响亮的声音说:“像海米味,真鲜啊。”引得小四也把狗虾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一个,抿了抿嘴,呸地一声吐出来说,你家的海米吗,太腥了。

我说你们别吵吵,听听是什么声音?他们顿时静下来,我们一动也不动地听着一种沙拉沙拉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我们都知道是一条蛇来了,我们不怕蛇,我们想看看是一条什么样的蛇,是绿的还是黑的。

来访的是一条“野鸡脖子”,它一身绿装,脖子处有红黄色斑点,一看见我们就吐出长长的信子,瞪着鼓碌碌的小眼睛,一眨眼就掉头跑了。小四扔一块石头砸去,一阵哗啦过后没了踪影。狗剩说,真是个赤眼泡。小四说,你准你打呀。狗剩说我从来不惹呼那玩艺儿。小四撇撇嘴说,你怕长虫谁不知道。狗剩不语了,脸红起来。我指指不远处一片灌木林地说,到那儿采蕨菜去。小四瞅瞅狗剩,牛哄哄地说,走,我开路。狗剩跟在我们后边。

山菜丰收的五月,我们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去,家里的野菜越晒越多,我们在一次次地跑山中,感觉身上的骨头越来越硬。

皱纹不过是表示原来笑过的地方。

刨药材

◆文/佚名

刨药材的季节在七月,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我们背着筐,里面装着干粮,扛着小镐头,跟着张爷爷去爬那崇山峻岭。张爷爷头发花白,下巴上只留着短短的白胡茬,一脸皱纹满肚子故事。什么棒槌鸟的故事,人参姑娘的故事,蛇精和人参娃的故事。在山川森荫处一坐下来就开讲,听得我们有时心花怒放,有时胆战心惊。张爷爷有时高兴起来就学棒槌鸟叫的声音。他学的声音苍凉怪异,不像鸟叫,但又说不出不像鸟叫。很好听。我没听见过棒槌鸟叫的声音。

张爷爷教我们认识了百合,龙胆草,柴胡,地榆等许多中草药材。有时远远地看见一片红花,张爷爷指着说,看见没,那是大百合,快走啊。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一片百合,我们高兴坏了。一根根茎顶着一嘟噜灯笼似的红花,花瓣上有点点黑色斑点,像一朵朵振翅欲飞的大蝴蝶。我们不顾一切地刨起来,雪白的蒜头似的大百合大大小小从黑色的泥土里蹦出来,抓在手里肉呼呼的。每当这时,张爷爷总是坐在一边笑眯眯地叭嗒叭嗒地抽他那短短的小旱烟袋说,小的放回土里去,挑大的。看着我们把一捧捧百合放进筐里。

七月的太阳特别烤人。我们有时翻过几个山头就渴得嗓子眼冒烟,眼前金星闪闪,一点劲也没有了,真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张爷爷会说,跟我来,不远处有眼泉,水可甜哪。我们顿时来了精神。小四第一个跳起来,狗剩揉着被汗渍迷了的眼睛说,哪有什么水,净扯。屁股动也不动。见人们都不顾一切地走了,他又呵哧带喘地撵上来说,等等我。我们都知道他胆小,就故意快些走,不理他。等到一看见水,他的眼睛马上闪出了光芒,第一个撅起屁股,把脑袋插进泉里一阵牛喝,直到小四拍了他一下,才直起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水嗝说,张爷爷,你真是个棒槌神仙。张爷爷哈哈大笑说,这周围的山山水水我哪儿没走到?

在燥热的山上,我们有时会遇到一片片托盘果。红通通的一大片,熟透了的发紫,像要冒出水来。我们就欢呼起来,放下筐,专挑大个的往嘴里送,吃得嘴通红,手也是紫红色,然后用松椴树叶包一大包放进筐里。

夕阳西下,我们一行四人走在回家的山梁上,筐里沉甸甸的。张爷爷在拉长声音唱一支歌,听起来不像唱,更像喊叫,却听得我们无比神往。

长白大山藏百草,根根草茎都是宝。

要想识宝进山来,山里有棵不老草。

那个暑假,我身上蜕了一层皮,变得油黑铮亮。

青年可从老年人身上学到他们所不具有的经验。

打梨去

◆文/佚名

一进入8月我们就等不及了。七月核桃八月梨,山梨要熟了。一想起那由青变黄,压压地把树枝都坠弯了的山梨,我们的口水就忍不住要流出来。

我们在一个星期天早晨进了山。翻过几道岗,踏着一层白雾,我们走走停停,在林子里转来转去,走过一棵梨树又一棵梨树。一看见那满树的梨,惊喜地喊叫一声,拿石头往树上一扔,就噼里叭啦一阵响,拿起梨一咬,又酸又涩,籽才半黑,不要,又去找新的梨树。找妥了,就坐下休息,捡落下的梨吃。吃够了,再望望满树的梨,我瞅瞅小四,小四和狗剩瞅瞅我,我和小四就上树了。我们在树上一晃,狗剩就在下边叫唤。冰雹似的梨好几个砸在他的脑袋上。小四说,你真膘,先在边上歇着,等我们摇完了你再去捡。我们一通猛晃,不一会儿树上的梨就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我们下得树来,狗剩还在坐着吃梨。小四说,快捡啊。狗剩说,不晃了?好啊,看我的,扔掉半拉梨,撅起屁股,张开手臂,恨不得几下就把地上的梨划拉到一起去。我和小四笑笑,又去附近找梨树。一上午,我们就把袋子装满了,大梨小梨青梨黄梨好几种,还捎带了一筐。

吃完干粮,喝足水,我们找起袋子拎起筐往家走。走不多远我们的腰就弯了,胳膊就麻了。我把筐里的梨倒掉一半说,你们也倒点吧。狗剩盯着我一个劲摇头,小四也说不倒。下了山小四把筐里的梨倒掉了一半,狗剩犹豫了一阵也倒掉了一少半。我又把袋里的梨倒出来一些。走了挺远狗剩还往回看。我们扛着袋子弓着背又走了一段,小四把袋里的梨倒出来三分之一,背起来走了。狗剩渐渐落在我们后边,我和小四坐下来等他。他撵上来了,呵哧带喘地,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动了。我说你扔点吧,他犹豫了一阵,打开口袋倒出来一些,瞅了瞅,又用手捧回袋里一些。小四就笑,我也笑。狗剩说,笑啥,弄到这么多不容易,说死我也要把它背回家。我们又背起袋子拎起筐上路了。狗剩远远落在后边,天渐渐黑下来,狗剩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们坐下来等了他一会儿仍不见他的影儿,我说去接接他,小四说,我不去,谁叫他这么贪。我往回走,走了很远才看见他黑黑的影子。我喊狗剩,他答应了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哭腔。我说都等着你呢,哭啥。狗剩抓住了我的手说,我害怕。我说怕啥,我们就在前边不远,我这不接你来了。我抓起了他的筐,就这样走走歇歇,我们终于把梨扛回了家。狗剩一到家门口就躺下不起来了。小四说,我算服了,你这财迷。狗剩一脸苦笑说,我赢了。小四说,不是我们帮你,你赢个屁。狗剩说,你们没有梨了别忘了吃我的梨。

第二天,我们把梨放在盒箱里,盖上香蒿,把梨捂起来一些,又串成一串串的梨坨挂在房檐下边晾干。捂的梨,四五天就出香味,天天都有梨吃。梨坨子冬天取下来洗净,放在锅里一蒸,又酸又甜,真是那个时代终生难忘的“美味”。

人与信心同青,与犹豫同老;与希望同青,与绝望同老;与自信同青,与恐惧同老。

上孟家

◆文/佚名

我出生在黄县的上孟家。

上孟家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庄,说它不小是它周围有好几个小疃,说它不大是因为它连一家普通的店铺都没有,村庄东南五里地的闫家店逢十有集,村人们都去集上买回一些生活日用品。

村庄的北东南三面是大平地,一年两季作,这里的土质好,产量高,家家田头上打有井,安着辘轳架,天旱时用井水浇地,庄稼旱涝保收。

村西是一条环岛公路,过了公路便是渤海。那时的渤海碧蓝澄清,为岸边的人们提供了大量的水产品。上孟家户户都有一大缸一大缸的虾酱、蟹酱和鱼酱。盐淹的刀鱼、黄花鱼常年当咸菜吃。一年四季,到什么季节就吃什么海鲜。虾、蟹、蛤蜊、蛎子、墨鱼、蛏子……常吃。每到夏季,海水退潮时,小朋友们便成群结队的去洗海水澡,游累了便在海滩上捡拾随大潮涌上来的小海螺和贝壳。

上孟家的房好。当地有个民谣:莱阳的梨,黄县的房,掖县出了些好姑娘。莱阳的歪把梨,皮薄汁多,味甜美,我小时吃过,确实好吃。黄县房好是亲眼所见,至于掖县的姑娘怎么个好法,童年的我是不甚了然的。

上孟家本地人的住房很讲究,一般人都是正房五间,一明两暗。东厢房用来装粮食和杂物,西厢房是磨房和驴舍,四周套着院墙,有钱的大户还用前套院用来种菜或栽果树。

当地人家家都养驴,这里的驴可能和山西驴是一个品种,身躯高大,性情温和。夏收秋收用它往家驮庄稼,新媳妇回娘家,老年人去赶集骑着它,平时用它推碾子拉磨。

上孟家人和其他黄县人一样,善经商,净出买卖人,男孩儿子读几年书后,便跟随父兄或亲戚朋友,从龙口坐船北上,到大连、奉天(沈阳)、新京(长春)哈尔滨等地当学徒,三年满徒后,就成为正式的买卖人。当时有一首叫《绣哈尔滨》的东北民歌唱道:正月里来是新春/东三省的景致数着哈尔滨/四下修了些小火磨呀/裤档街两下分/道里道外是洋人/做买卖的净是一些黄县人哪呼咳。

他们在外经商,大部分回家乡结婚,婚后把妻子留在家里侍候老人和操持家务。村里的人家都有土地,多数人家的土地是自家经营管理的,这个担子便落在了年轻的留守夫人肩上。

夏收小麦,夏种玉米,秋收玉米,秋种小麦,这都是些很累的庄稼活,在外经商的人是不回来从事农田劳动的。这时,沂蒙山区的青壮年便像候鸟似的,及时赶到这里,有的是多年的老主顾,新来的也能找到活干。工钱不用讲,高于外县,伙食好,一天三顿吃白面,菜里有鱼、有虾、还有肉,晚上还供一顿酒。这些打工人说:有心不来黄县干,舍不得那一天三顿饭。

这里收小麦时不是用刀割,而是用手拔,叫拔小麦,将麦根上的泥土摔打净,再捆上。秋收玉米高粱时也不用刀,而是左手握着庄稼,右手拎着小镢头,一棵一棵的连根刨起,用小镢头背敲打净根上的泥土再捆上。这样的收获方法是要多出力的,主人从不到地里监工,这些朴实憨厚的沂蒙山人,像给自己干似的甩开膀子干。

年轻的女主人每天两次准时到自家地里来,是来送水送饭。上午叫送贴晌,一头挑着火勺油饼,一头挑着绿豆汤,下午只送绿豆汤。这些年轻的女主人上地时,都穿戴得很漂亮,像正月里回娘家,平日里走亲戚似的,一个赛一个地打扮得花枝招展,他们肩上挑着担子,扭着年轻的腰肢,穿行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确是一道鲜亮的风景。上午穿一套,下午又换一套,第二天又换上了新装,有的人在整个麦收季节里,天天次次不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