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麦克阿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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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棒极了(3)

麦克阿瑟在体育上做出的影响深远的贡献并非他建了体育场,而是他建立的校内体育活动制度。他上任西点校长伊始,西点只参与三项体育赛事,分别是:美式足球,棒球和篮球。他向将竞技体育延伸到17项运动,而每个学员必须至少参加一项竞技体育。当时的体能训练是由剑术教师赫尔曼·科勒中校在负责,但是这种训练方法已经过时了。科勒年轻时曾是全美体操冠军,他“仪表堂堂的条顿人,提个完美,动作优雅完美。”他的声音是如此洪亮,以至于他吼一声“香港”,两英里外的人都能够听到。科勒是西点最受尊重的老师之一,但是他的体育训练科目就只有柔性体操,这令大部分学员反感。

麦克阿瑟成功地向科勒都收了自己强制性的校内体育计划。他还得到了甚至是受到了牧师克雷顿·维特的帮助和蛊惑。维特自己就是一个超级体育迷。一个世纪来西点已经形成了雷打不动的周日只做祷告和唱颂歌的习惯,这一习惯神圣而不容更改。因此很多牧师对麦克阿瑟的计划持反对态度,但是维特却像麦克阿瑟那样热情地支持校长的周日下午实行校内运动的建议。

学术委员会对此多有抱怨,学员们也哀叹这是“自残,”但是1922年这项制度却牢牢地确立了下来。麦克阿瑟书写了他的信条,他的功绩。在体育馆的入口如镌刻着他写的两行无韵诗:

在这片场地上播下的友谊比赛的种子,

在未来的某天某个战场将收获成功的果实。

1921年9月,一群陆军军官驱车来到西点访问一天,与他们随行的是几位来自纽约的女士。其中的一位离异女士名叫露易丝·克伦威尔·布鲁克斯。她被介绍给了麦克阿瑟。世界似乎在他的脚下张开了,他像一只被射中了的小鸟从枝头落下深渊。他顷刻间不可救药地恋上了这个身材矮小的,活泼可爱的,有着一双如水般幽幽的灰色眼睛的31岁的女人迷住了。

露易丝·布鲁克斯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女继承人,但是这并非她吸引他的原因。设若露易丝只是南希公司的前台小姐,他也一样会被她迷住。她是这样一种女人,虽非样样出众,却让人痴迷心醉。论美,她并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论才智,她也不是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但她具有一种魔力,令别的女人比嫉妒她的财产还要嫉妒:她浑身散发出的让人晕眩的性感。41岁的麦克阿瑟认识了不少女性,但是还没有哪个像露易丝这样令他如此魂牵梦绕。

露易丝的父亲,奥列佛·E·克伦威尔是个百万身家的富商,他声称自己是英格兰护国公奥列佛·克伦威尔的直系后代。露易丝的继父爱德华·T·斯托兹伯里是J·P·摩根的合伙人,全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的财富据估计达1.5亿美元。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的亿万富翁。

活泼,任性而又被宠惯坏了的露易丝于1911年嫁给了巴尔的摩商人瓦尔特·J·布鲁克斯。布鲁克斯是个出了名的傲慢自大狂。露易丝则是不愿意生活在任何人阴影下的人,她在公开贬低布鲁克斯。尽管如此,她还是尽了妻子的责任,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瓦尔特三世和露易丝二世。

超级富豪,如王室般的自命不凡的布鲁克斯家族在各个繁华之地都有自己的别墅。一战时期在美国参战后,他们将在巴黎的别墅拿出来供给一定级别和官衔以上的美国官员娱乐。在那里露易丝遇见了潘兴。潘兴在军中素有“凶器”的恶名,这样两个具有磁性的人,当他们共同进入自己所在的磁场范围内,唯一的结局就是两个人都到了床上。一番雷电交加的大战后,一战也结束了。露易丝给了潘兴两种选择:要么娶了她,要么从此就不要再想从她这儿讨得甜头。此时潘兴对露易丝已经开始厌倦了,他最近正和一个20岁出头的罗马尼亚女人相交甚欢,那个女人还要给他画肖像呢。潘兴已经准备过河拆桥了,他断然拒绝了露易丝对他的的性讹诈。他告诉她,“露易丝,娶了你,就像买了本给别人看的书。”然后就走出了她的闺房,再也没有回头。

她很快就从与潘兴决裂关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时候黑桃杰克潘兴给她送去了和其他穿着军装的男人交往的机会。她勾引英国年轻俊俏风流倜傥的海军将官戴维·贝蒂爵士,弄得他离了婚。她还和英国一位陆军准将约会,结果不得而知。曾有一度,在华盛顿,来自新泽西州的参议员瓦尔特·E·艾吉对她鞍前马后,她亦欣然受之,但是作为一名典型的参议员,和无趣却又以极端以自我为中心的布鲁克斯比,艾吉自然也不会甘拜下风。最后她选择与他离婚。对她而言,婚姻就是钳制她个性的坟墓。

潘兴返回美国之后,他和露易丝显然已经只能做朋友了,他们的关系也就此结束。潘兴此时正忙于提名自己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作为一名鳏夫,他自然需要一个女主人。露易丝自告奋勇愿意帮他解决这个难题,央求他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答应她的要求。另一方面,露易丝也闲不下来,她又开始和潘兴的副官陆军马球队队长,帅气的约翰·G·奎克迈耶上校交往。像麦克阿瑟一样,38岁的奎克迈耶上校依然单身,和母亲一起住。奎克迈耶一见到露易丝就彻底地被她迷住了,想娶她为妻,而露易丝则不置可否。奎克迈耶和潘兴的关系很密切,潘兴对此也很高兴,因为潘兴是拿“奎克”当儿子来看待的。自己的部下和自己的老情人结婚似乎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事,但是对于这些久经世故的老油条们来说岂能对此中所在不清清楚楚。此外,露易丝可是个大富婆哟。

就是在这当儿她遇上了麦克阿瑟。两人都被彼此吸引住了,她邀请他到纽约,到她在那里的丽嘉大酒店去坐坐。麦克阿瑟因忙于学校委员会事务而无法脱身,所以就邀请露易丝来西点观看几周后开始的新赛季首场西点队对耶鲁队的足球赛。

西点队输给了耶鲁队,但是这一次,麦克阿瑟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比赛上,他的整个心都扑在了露易丝身上。终场的哨声想起的时候,麦克阿瑟向她求婚,露易丝当即就答应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初次见面就一见钟情,坠入了爱河。然而,纵观他们交往的全过程直至他们婚姻的结束,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强大的,不可遏制的欲望在作怪。如果他们真打算互相了解彼此是什么原因是他们如此狂热,他们之间最多也就是一夜情。两个人都极端自私,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激情寻找一个扣人心弦的童话,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凡人都无法企及。两人都相信他们的爱情故事将是史上最浪漫的,是命运之神的伟大而神秘的创造的一部分。

比赛结束后,露易丝回到了纽约,留下麦克阿瑟一个人依然沉浸在狂喜之中。接下来的几个月,他每周都给她去一封信,陈诉自己的相思之苦,告诉她在自己心里,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通常的描写都是讲品基对露易丝很不满意。然而事实上从一开始,品基就很喜欢她,尽管露易丝离过婚还带着两个孩子。也许仅仅是路易斯的巨额财富就足以换来这些吧。麦克阿瑟写信告诉露易丝,“她让我告诉你,房间已经为你准备妥当,随时准备欢迎你进门。”尽管如此,露易丝从一开始就对麦克阿瑟的母亲有所警惕。她是否真心满意自己的爱子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呢?麦克阿瑟安慰她说:“母亲十分爱你……”

虽然已经决定结婚,但是婚期却迟迟定不下来。露易丝想等到布鲁克斯解决了幼女露易丝和幼子瓦尔特的经济资助再结婚。虽然他们已经离婚一年了,但是有关孩子的信托问题的谈判却一拖再拖。而此时的麦克阿瑟却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他写信给露易丝,“世界上曾否有过如此浪漫之事?是伟大的命运之神将我们撮合在了一起……”

1921年11月底,品基突发了心脏病。被紧急送往纽约抢救,但是10天过去了病情依然十分严重,随时可能离开人世。她的保健医生诺曼·司各特一直在他的病床前陪着她。在这10天里,他每天都会收到麦克阿瑟送来的一打带着长长的柄的美国蔷薇以及一张感谢便条。便条上麦克阿瑟感谢司各特医生为品基所做的一切,对因此而给司各特及其妻子,孩子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

1922年1月,品基终于脱离了危险,露易丝的孩子的抚养费一事也达成了一致。麦克阿瑟和露易丝定于1922年2月14日情人节这天举办婚礼,地点在母亲品基位于棕榈滩的大别墅。由于过度虚弱品基还不能行走,但她告诉记者道格拉斯和露易丝的婚礼必定会“很温馨”。品基给露易丝送去了很多珍贵的礼物,其中最珍贵的便是她多年来收藏的从报纸和杂志剪贴的有关道格拉斯的报道。现在该是把它交给露易丝手里的时候了。

婚礼上麦克阿瑟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新娘露易丝穿着杏色礼服。仪式是在沙龙中举行的,墙壁上装点着西点军旗和彩虹师的军旗,临时搭起的圣坛上摆满了鲜花和棕榈叶。由卓别林·克莱顿·维特担当司仪,露易丝的弟弟,身着制服的海军上校吉米·克伦威尔为伴童。报纸上对他们婚礼的报道的大标题是“战神与百万富姐的结合”,给这场婚礼增添了神话色彩。

婚礼第二天早上,一脸幸福的露易丝从楼上走下来吃早餐时满心欢喜地对弟弟吉米·克伦威尔说,“他在军中是个将军,可是在闺房里还是个刚入伍的新兵呢。”这句话通常被解读为是对麦克阿瑟的讥讽,但是在吉米看来,“这是他听到的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好的赞美。”麦克阿瑟在这方面显然还处在直奔主题,狂风暴雨般的初级水平。

然而,通向婚姻圣殿的路并非一帆风顺。潘兴对此火冒三丈。威廉·曼切斯特声言麦克阿瑟抢走了“他的马子”,虽然这纯属子虚乌有。而潘兴那时的性趣则在罗马尼亚女士麦可琳娜·罗斯克身上。但是让他愤怒的是露易丝竟然甩掉了奎克迈耶。他曾试图让露易丝改变主意,但露易丝不愿听他的。

1921年11月,在露易丝结束了她和奎克耶尔的非正式的,尚未公开的关系的第二天,潘兴去信给麦克阿瑟“建议其在本学年结束到海外进行服役一段时间。”尽管麦克阿瑟的校长职位没有明确任期,但是他的前任一般都做够了4年。潘兴定的这条海外服役的规定简直就是他为麦克阿瑟量身定做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是由此被送到海外服役的。如果麦克阿瑟要驻外服役,那么可能的地点要么是巴拿马,要么是菲律宾,而这两个地方都引不起路易斯的丝毫兴趣,能吸引她的只有纽约-巴黎一线而绝非奇热难耐,疾病肆虐的贫穷国度。潘兴的目的,麦克阿瑟告诉露易丝,就是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并继而后悔嫁给了我。”

然而抗议并不能改变一切。麦克阿瑟将前往菲律宾,他的新娘子将与他同往。他安慰自己,自己已经彻底地改变了母校,改革已经深入骨髓,一切都已焕然一新。“在旧西点的废墟上,我重建的新西点——一个强大,坚毅,不朽的新西点。”

麦克阿瑟的校长任期于1922年6月30日结束。第二天潘兴给出了麦克阿瑟的评定报告,对麦克阿瑟在西点任职及军人职业评级仅仅为“中上”。在陆军的46名准将中,潘兴将麦克阿瑟列在第38位。这样的评定很难服众。而在前面的36名准将中大部分人都混事的,过几年就要退休,只是尚未公开宣布。潘兴也承认,麦克阿瑟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年轻军官,并在作战中表现神勇,”但是这些并不符合潘兴当时的想法。他也曾经推荐麦克阿瑟晋升,并对陆军部未能晋升麦克阿瑟表示不满。但是现在,他的说法是,麦克阿瑟晋升少将不够资格。潘兴在评定报告的结尾处的评语简直罕见“他自视甚高。”这样评价麦克阿瑟也不为过分,但是出现在正式的文件里就少见了。由此可见潘兴对自己以前的马子甩了自己的爱将是何等耿耿于怀。其实他应该宽慰自己,事实上和露易丝有瓜葛的哪一个不是以后悔结束,麦克阿瑟又如何能够逃脱同样的悲惨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