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青春在美国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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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旅行在美国大地(6)

其实,我从小也有恐高症,而且胆子特别小,游乐场那种360°旋转的我几乎不敢碰,就连没有翻转的过山车也不敢坐。但是,我特别喜欢能够在天上飞的感觉,我喜欢在高空中。我坐过热气球、滑翔飞机、摩天轮、缆车,虽然往下看时心会慌,但却丝毫不会影响我对天空的喜爱。我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去尼泊尔的博卡拉玩滑翔伞,这在朋友眼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来不是喜欢刺激的女生。

话说回来,坐在直升飞机上的感觉确实不错,机长常会一个大转弯让飞机处于倾斜的状态,然后在你觉得离岩石无比接近时又一个方向盘让飞机往上飞,它一圈一圈地盘旋,像是高空的老鹰一样。你可以非常直接地看到大岩石的样貌,那一会你会觉得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因为,我们离万丈深渊如此接近,离这美丽的峡谷风情也是如此接近。

当然,这种兴奋感只维持了15分钟,15分钟后,飞机着陆,降落在峡谷的底部。我们面前的是混杂着大量泥沙的科罗拉多河。这条河的水流很急,我们坐在快艇的尾巴上,然后快艇飞速前进,绕着这座峡谷转上一圈,水花四溅。船上的游客兴奋地欢呼,我们也拿紧手上的单反,一个劲地抓拍这难得的景象。

快艇结束后,我们又翻上了一座小丘,然后等着直升飞机着陆再接我们回去。

这一趟直升飞机的旅行让我觉得新鲜无比,只可惜能够停留在飞机上的时间却不多。或许,坐飞机和直升飞机最大的区别就是距离。飞机把你包在铁皮里,你从小小的窗户里去望风景。而直升飞机则是360°全景模式,我前面就是一扇大玻璃,两边的门也都是有玻璃,能往外看。而且,它上上下下的颠簸常让你在里边既兴奋又害怕,你能感觉到它的起飞,着落,都是非常有力量。你看着风景,会觉得自己是随着风景飞翔的。

回到路面上,我们往玻璃桥边走去,这毕竟是一个奇观,就算不走进去也得好好看看。从外边看这个建筑确实是非常漂亮。它让我想到了芝加哥的一幢大厦,在86楼设置了一个完全悬空在大厦外的玻璃房间,人在上边会容易产生一种幻觉。感觉自己会无限往下坠,这种幻觉会让人觉得内心恐惧。

走在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岩石上,你会很奇怪地发现这里完全没有护栏。我们站在峡谷边缘,不禁惊异这片土地怎么就被鬼斧神工地掰开在了面前,露出里面斑斓的层层断面。峭壁下的深渊深不可测,那深渊的魔力仍然让人胆寒,不敢正视。我疑心自己到了地狱门口,而冥王正笑着端详下一个猎物。甚至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孤单单地把整个世界抛在了身后。

拍好照后,我小心翼翼地把脚从崖边挪开,苍穹,秃鹰,巨型红褐色岩石这幅无限壮丽,苍茫的景象总算被刻录进相机里,想来担心受怕下也是值得。

随后我们又乘巴士达到C处后,我站在一块岩石上拍照,而小汪跟着大部队去挑战一座小山丘,我在这边看。这座山丘望过去是一个明显的三角形,而三角形的顶山就有拿着登山装备的旅行者。远远看去,人的身形显得那样渺小,但他的勇敢却显得如同这峡谷的豪情一般。

看来,比山更高的是人的心志。

关于科罗拉多峡谷除了壮丽之外更和“百慕大魔鬼三角洲”一样的神秘。它至今为止还留下一个谜,这既是一条死亡公路。

故事是这样子的:在美国爱达荷州立公路上,离因支姆14公里处,有一个被司机们称之为“爱达荷魔鬼三角地”的恐怖翻车带。当正常行驶的车辆一旦进入这一地带就会突然被一股人们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抛向空中,随后又被重重地摔到地上,造成车毁人亡的惨重事故。据统计,在这同一地点,已有17条性命被以同样的方式断送掉。

1986年7月的一天,家住美国亚利桑那州的怀特带着家人驾车开始了他们的大峡谷之旅。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孩子们到大峡谷旅行。汽车行驶在奇伟瑰丽的自然景观中,由亚利桑那州、犹他州,向科罗拉多州方向行进。中午时分,当汽车拐过一个山谷后,怀特眼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公路,这让他心情一下子畅快了不少,遂踩下了油门。接下来便是一家人绝望的尖叫声——一家四口连人带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下了山崖,葬身谷底。

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的事故不断发生,尤其让人疑惑不解的是,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为什么驱车经过这里时,都不约而同踩着油门、而不是踩刹车。魔鬼盘踞这条路上的说法一时甚嚣尘上,在美国人的心里引起强烈的恐惧。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连连惨祸?当地交警对这一地段进行了勘探。

随后,视觉小组开始着力研究这条路与科罗拉多地理构造的关系,他们发现这是一条“U”公路,路面很窄,在远处看似乎就是一条直的公路,根本看不到中间的U型弯度。驾驶员有可能因此与那名交警一样,视觉出现了重叠,看不到“U”字型的峡谷了。

但是,接下来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为什么要踩油门?为什么护栏会“蒸发”?为什么事故时间总在上午10时30分与12时之间?这些谜团让科罗拉多大峡谷更多了神秘危险的色彩。

这一刻,我们虽身在峡谷中,但却永远无法完整地欣赏这条大地的裂缝。这应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我们在造物主面前如此渺小,难怪有位美国作家说,“我来这里时还是无神论者,离开时却变成虔诚的信徒了。”

如果真的下到谷底,你就会发现这其实又是另一片天地。在“地狱”深处,也未必对应着炼狱之苦。你体验的不过是当年西部牛仔驰骋荒原的生活。这里的西部风情最纯粹,如今,这里烈日依旧,红土犹存,只是牛仔换成了我们这群游客。

每个人来这,都会有属于自己不同的体验。而在我看来,只有真正站在悬崖边的片刻才能与自我面对,直视内心真实的恐惧。

灿烂的夏夜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以为快乐会永久/像不变星空陪着我/猎户天狼织女光年外沉默/回忆青春梦想何时偷偷陨落/我爱过然后我沉默/人海里漂流

——五月天《星空》

从拉斯维加斯回到洛杉矶后,离返程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一个晚上。近四个月的旅程一下子就走到了头,我的内心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和小杨、鑫爷、浩浩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见面,他们已经在这住了有几日了,等到明日我们就要一起返程回国。我们去了鑫爷极力推荐的中餐馆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他们后来的旅程。

在他们美东的行程结束后,他们去了黄石附近小镇的度假酒店打工。他们在外租了一间房子,四个人每周的租金只需要55美金。而且,这个房子颇有家的味道。因为床不够,鑫爷用茶几和几张凳子拼成了一个临时的床,小杨则睡在沙发上。而浩浩和小雨住在房间。

他们之后尝试了很多新的美食,比如在中秋节做了牛排配通心粉、红酒,地道的西餐。比如鑫爷生日的时候好好嚣张了一回,做了十几个菜来宴请朋友。又比如他们在当地中国女孩的带领下聚集在一起包饺子。在那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清净,有规律,虽然偶尔会觉得太无趣了。

在他们的小镇上,还有一个中介之前派来的工作人员,通过这个项目她在这认识了她现在的美国丈夫,并把这变成了自己的家。这个女孩也是对他们照顾有加,放假的时候还开车带着他们去旅行。回国办酒时,还邀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上班的日子里,每天早晨,他们会自己做盒饭带到工作的地方去吃,打扫房间的时候他们会因为偷懒而窃喜,会偷偷在大堂里给我打电话。他们听了很多房客的故事,这些八卦也算是生活调剂。每次敲门,还总有老外极其狼狈地对他们说一句:“You scared me.”

他们学会了把床铺的整整齐齐,学会了打扫厕所,学会了用吸尘器,他们会有标准的口音说:“Excuse me,house keening”。这样的体验对他们来说虽然枯燥乏味,但却让他们有了自己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这份经历如今回忆起来则是异常宝贵。

空余时间,他们去到学生服务中心打篮球,或者是玩一种飞盘。

“我总觉得这种飞盘应该是人和狗玩的,人飞出去,然后狗用嘴叼着,没想到这的老外也爱玩,真奇怪。这里是人把飞盘扔出去,另一个人则要拼尽全力接着它。这看来真没意思,不过玩起来还不错。”鑫爷说到。

我们听到这样的形容也乐了,说着:“看来大家的日子过的都是各有各得斑斓。”

“再给你们爆点料,你们不在的日子里小雨和浩浩的生活可精彩了,好起来很好,吵起来世界都翻天覆地。有一次,小雨都要被气走了,不过,后来两人又和好了。”

“看来我们错过了不少好戏。”

“谁让你直奔怪兽而去,抛弃我们的,说吧,后来见着他了吗?”

“见着了,不过就见了一次,也没怎样。”

我们就在这样灿烂的夏夜随意地调侃着对方。虽然,洛杉矶的空气比不上中部地区的,但星空依旧璀璨,我的无意中想起了五月天唱的那首《星空》,唱着那样的星空,那样灿烂的梦。此刻,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像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在指引着我们的方向。

然而“北斗七星”能指明路的方向,也能告诉我们未来故事的方向吗?

时间倒回到美国的第一天,那时我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手上捏着一个大概的地址。我们幻想着无数未来可能发生的情景,甚至因为一个博友的一句劝告,脑海中连枪击战的画面都出现了。我们内心因为一种未知而感到恐惧和兴奋。

而现实中,当我们走出机场就不知道该坐什么车,会见到怎样的老板,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我们一直是在一种摸索中去适应这趟旅行的各种突发状况。其实这些日子的生活就是在一张白纸上画画的过程,有些颜色已经非常明朗,我们按照脑海中所想的画面去提笔上色,这个叫做计划,而有些色彩却是被我们意外地调合出来,洒在了白纸上,这叫做嬗变。

在计划和嬗变的共同作用下,这幅画有了独一无二的展现形式,不论它美丽与否,它都启示着我们下一次提笔时的状态。它成为了我们人生无法抹去的记忆,并钻入我们的潜意识中。直到这些经历在时光中慢慢发酵,最后则酿成我们身上香醇且独一无二的气质。

当然,离开的前一刻我们看着那日的夏夜,心中感受的却是对未来的迷惘。回国后,我们这群80后都将踏上各自的道路,接受着社会残酷的考验。那里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梨花浅酌,没有永远不散的宴席。

在这结束旅行的片刻,我们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其实我们一直很懦弱,我们不敢去想未来,不是因为遥远,而是怕这一辈子的奔波,所有所得所获不如这一夜的星空;怕我们这些人在这次美丽的路程后失去线索,不再联络;怕青春梦想最后被时光打败。

但是每一段旅程都会有开始,也有终结。它的终结就像是音乐中的休止符,它不代表结束,而代表蓄势待发的勇气。

我们终会在各自的道路找到未来的方向,就像是在一座陌生城市旅行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这样走下去。同样的,因为共同的理想,我想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在另一个灿烂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