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石头上的思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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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柔的诱饵(1)

叶秋枫所在的公司是一个搞装潢设计的公司。对于装潢设计,叶秋枫显然是得心应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叶秋枫就与同学在外面替人做过这方面的工程,而且,还得到过别人的不少称赞。叶秋枫是这家的装潢设计师,负责整个公司在设计方面的策划与制作,因此,叶秋枫也深得老板的信任与器重。这家公司并不大,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很小的公司,在整个装潢设计的行业里,籍籍无名,没有什么名气。这对于刚离校的叶秋枫来说,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选择,虽然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经验显得有点欠缺,更何况老板对自己非常器重与欣赏,几乎把整个工程都交给了叶秋枫,付给叶秋枫的工资也不低,这让叶秋枫颇为有点感动。

叶秋枫绝对是公司的权威人物,说一不二,单就叶秋枫过去的辉煌成绩,就让同事们自叹不如,更何况,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振锋大夏的大手笔也是出自叶秋枫之手,这个代表全市的骄傲以及荣耀,所以,老板欣赏人才,花重金把叶秋枫挖了过来。

在这里,叶秋枫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几乎不受任何的约束,可以让自己的艺术细胞尽情的挥洒,很多浑天然的杰作都在这里产生,让更多的企业和知名人士慕名而来,从而使这家昔日不名一文的小公司声名鹊起,在全市的装潢设计领域里炙手可热。叶秋枫也因此让大家更加的熟悉,自己频频与领域内的高手打交道,互相切磋技艺。老板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几乎把整个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叶秋枫,自己闲的无聊到处打发时间。

看来,老板是有意要栽培叶秋枫,成为这家公司的执行者,叶秋枫也这么认为,想到这里,叶秋枫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自己也说不清楚。叶秋枫就像一只被牵在线上的风筝,随狂风而起,飞的越高,浑然不知拴着的线是否经得起狂风的肆虐。

此时,叶秋枫与素素一起居住在这个城市里,很少与张浩,丁然联系。自己与张浩,丁然是最好的兄弟了,也曾经喝点小酒,大吐肺腑之言,在毕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联系。后来,因为种种的缘故,算是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对于丁然的事情,叶秋枫是非常清楚的,后来,丁然去了国外,想必在那个时候,丁然的心里是非常的痛苦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叶秋枫会经常轻轻起床,披上衣服,肃然站在窗前,默默的俯视着窗外涌动的无尽暗黑。清冷的月光,照耀在高大的树梢上,夜静的无声,叶秋枫眺望着远方,远处一片墨黑,如同墨汁渗透宣纸慢慢的充盈,深邃悠远。叶秋枫转过头看着熟睡的素素,叶秋枫的内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

力仁公司的老板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体有些微胖,憨憨的笑容始终挂着圆圆的脸上,让人一看就感觉很和善亲切。在这些年,叶秋枫跟着老板学会了很多,经常跟随老板出去,出入各种场所,与社会上各种人士打交道,老板也热情的加以引荐,在这个时候,叶秋枫只得欢喜的与各位人士多多交流。

这些年来,叶秋枫自己的感觉就是,不再像校园里的那么轻狂,那样恃才傲物,那样豪情万丈。至少,在步入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以后,叶秋枫觉得自己越来越现实,越来越成熟,那些曾经的梦想都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会轻易让人发觉。

叶秋枫觉得老板是一个睿智豁达的智者,憨憨的笑容,像招牌一样,始终挂着脸上,无论什么时候似乎都不曾改变。

在有些空闲的时候,叶秋枫会去素素教书的学校走走。一来,看看素素教书的情景,这是一种很惬意的情景;二来,顺便出来透透气,被紧张繁重的工作压抑的喘不过起来。每当疲惫的时候,叶秋枫就躺在沙发上睡会儿,双眼望着天花板,心想,老板对自己如此的信任,对自己这么的好,自己可不能辜负了老板的一片心意。

素素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封闭式的小学,从学前班到小学六年级,这所小学叫慈来小学,离自己居住的小区很近,走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够到达。

叶秋枫轻轻走近慈来小学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琅琅的读书声,整齐而又高亢,看到这些稚嫩的脸庞,叶秋枫想起自己当年上学时的情景,不禁触景生情,感触良深。转眼之间,自己已翩翩成人,为生活奔波劳碌,昔日稚嫩纯真的年代只能从校园里奔跑的孩子的身上去寻找,看着在校园跑着的孩子,脖子上系着鲜艳的红领巾,天真无邪的笑容,叶秋枫的心温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童真的时代。

校园里干净清新,树木茂盛,叶秋枫走上楼梯,朝素素所在的教室走去。以前,叶秋枫跟素素来过慈来小学,算起来有多少次,自己已记不清了。对这里,叶秋枫感觉很熟悉了,到了素素所在的教室外面,叶秋枫俯下身子,透过明亮的窗户,看见素素站在讲台上,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飘逸的秀发披在肩上,洁白的裙子,看起来是如此的美丽,只是,脸有些苍白,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素素双手舞动,表述着一些绘画的知识,坐在下面的小朋友专心听讲,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叶秋枫轻轻推开后面的们,找了个座位坐下,目不转睛的望着素素的一举一动。

叶秋枫看见素素转过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些图画,是那么的细致,那么的有耐心,轻轻的移动着手臂。许久,素素才发现叶秋枫,朝叶秋枫温柔的一笑,眼睛里孕着关切与喜悦。

素素布置了一些任务给小朋友,然后,轻轻走到叶秋枫的身旁,挨着坐下。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沙沙的声响,小朋友俯在课桌上认真的画着每一笔。叶秋枫侧过脸,看见素素出神的望着小朋友们,满怀关切与希望。

从慈来小学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暮色渐浓,叶秋枫与素素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微凉的风吹过来,叶秋枫脱下外衣给素素轻轻的披上,素素感激的朝叶秋枫一笑,双手裹了裹衣服。

素素见叶秋枫眉头紧锁,心里已明白了几分。自从李玉梅搬过来以后,原本温馨的小家就变得不再宁静,每天晚上,已经进入梦乡的叶秋枫在深更时分就听见很响的开门声,然后是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把劳累了一天的叶秋枫折腾的死去活来。

李玉梅每天很晚才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有时候,李玉梅喝的醉醺醺的,叶秋枫看见李玉梅浓妆艳抹,打扮的非常妖艳,叶秋枫侧过脸不敢看,只是碍于素素的情面,叶秋枫不好说而已。

两人沿着小道缓缓的走了很久,素素轻声说道:“枫,玉梅有些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叶秋枫转过身来,双手抓住素素的臂膀,大声说道:“素素,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觉得玉梅有些不对。”

素素想了一会儿,望着叶秋枫,说道:“我会跟玉梅说的,枫,你不要在意。”

叶秋枫叹了口气,说道:“素素,你太善良了,我担心——”叶秋枫话还没说完,素素立刻伸手遮住了叶秋枫的嘴。

素素幽幽说道:“枫,我们会好好的。”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叶秋枫紧紧拥住素素,头靠在素素的肩膀上,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李玉梅搬进来以后,这里原本平静的家园就被打乱了,过道上堆满了凌乱的鞋子,这使得并不宽敞的过道更加狭窄,而起李玉梅懒得收拾,任凭一些高跟鞋、长筒靴子堆在过道两边。由于李玉梅的房间比较小,不过,李玉梅那天运了一车的行李过来,肯定堆不下,于是,客厅的角落也堆满了李玉梅的一些东西,让客厅显得非常的狭小,看上去更像个仓库,只是中间腾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叶秋枫不明白李玉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东西,叶秋枫很反感,又不好说,只能憋在心里。

有时候,李玉梅兴致一来,就在素素的房间里一说就是大半天,说道兴奋处,哈哈大笑起来。劳累了一天的叶秋枫只能坐在客厅里,心里只盼望着李玉梅早点说完,自己便有了睡觉的地方,因为自己第二天清早还要赶去上班。可是李玉梅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有意跟叶秋枫过不去似的,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总是要聊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慢悠悠的起身,打了个呵欠回房。以前,叶秋枫还可以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躺一会儿,现在,客厅里堆满了东西,想睡都不能睡,叶秋枫因为这件事跟素素说了好多次,素素才答应一到规定的时间就催促李玉梅回房。

叶秋枫不知道李玉梅是做什么工作的。每天很晚才出门,每天很晚才回来,有一次,叶秋枫听见外面急促的刹车声,震得整个小区都听见了。叶秋枫掀开窗帘,凑着小区里昏黄的灯光,看见李玉梅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下来之后,紧接着,又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服,身体微胖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一把抱住李玉梅往脸上一亲,李玉梅撒娇似的松开了手,生怕小区里的人瞧见,那个中年人笑了笑,李玉梅跟他道别,不舍的走进了小区,中年人看了看叶秋枫所在的外置,显然,那个中年人知道李玉梅住在这里。

叶秋枫心一震,心想道:“这还能说明什么,都这么的露骨了,李玉梅跟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明眼人一看就心知肚明。”

叶秋枫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心想:“还是让李玉梅走的好。”自己对李玉梅很是反感。

有一次,由于公司的事情早早的忙完了,叶秋枫比往常提早的回到家,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满屋弥漫的烟雾,叶秋枫大吃一惊,以为是厨房的煤气忘了关,赶紧冲进厨房,拧煤气罐的盖子,见盖子紧紧的,才松了口气。

在满屋弥漫的烟雾中,叶秋枫看见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闷的抽着烟,幽暗的光从被冷风掀开的缝中射进来,让人觉得惊悚恐怖。

叶秋枫断定,这个人肯定是李玉梅的男朋友。叶秋枫轻轻走过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叶秋枫的到来,抬起头,看了叶秋枫一眼。

叶秋枫走过去,掀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清爽的风灌进来,吹淡了屋里的烟雾,叶秋枫打开电灯,屋里变得明亮起来,只看见烟雾徐徐的往上升。

灯光下,那个人看上去精神憔悴,身体有些疲乏。那个人抬起头愧疚的望了叶秋枫一眼,嘴角咬着一支烟,烟雾冉冉上升。

半晌,那个人用手指夹住烟,张开嘴说道:“对不起。”声音嘶哑而又苦涩,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

叶秋枫轻轻一笑,默默的看着他。那个人又说道:“对不起,我不请自来,还请原谅。”

叶秋枫淡淡的说道:“喔,下次来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声。”

那个人感激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叫段士宏,玉梅是我的女友。”

叶秋枫“喔”了一声,说道:“这个我早就猜到了。”

段士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叶秋枫一支,叶秋枫伸出手,笑了笑,说:“我不抽烟。”

段士宏腼腆的笑了笑,收回了烟,说道:“还没请教高姓大名呢。”

叶秋枫笑了笑,转过脸,望着窗外,心想:“李玉梅应该快回来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段士宏说道:“叶哥,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可否告诉我?”

叶秋枫略一思索,知道段士宏想问什么,说道:“什么事,问吧。”

段士宏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是不是有人送玉梅回来?”

叶秋枫心一震,对于这个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吧,那是废话,段士宏难道不知道吗?只是来确认一下罢了。说不是吧,那不是睁着眼说瞎话,段士宏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叶秋枫的心里很是矛盾,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不方便回答,至于是与不是,我想你都知道。”

段士宏望着叶秋枫,从叶秋枫刚才所说的话,就证明了确实有这回事,自己的眼睛没有错,看的非常的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段士宏才说道:“叶哥,对不起了,我只是心很急切,才跑了过来。”

叶秋枫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怪你。”

叶秋枫望着窗外,心想道:“最好不要听见那辆车的声响,否则,段士宏一定会跑下去,闹个天翻地覆,无论发生什么,对自己,对住在小区里的人,都是非常不好的。”

叶秋枫望了望天花板,沉吟了半晌,才说道:“士宏,你跟玉梅的事情最好能够好好的解决,不要带到家里来,因为我不想惹上一些麻烦事情。”

很明显,叶秋枫的这番话就是希望段士宏不要与李玉梅在家里闹事,段士宏又不是傻子,难道听不出来。

段士宏说道:“好的,叶哥,打扰你了。”

段士宏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烟雾膨胀起来,缓缓浮上空中。

不久,门铃响了,叶秋枫一喜,赶紧去开门,果然是素素。素素一把抱住叶秋枫,见屋里多了一个人,才松开了手,闻到屋里散发的烟味,再看看沙发上坐着的人,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素素沏了一杯茶,递给段士宏,段士宏感激的望了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手指夹着燃烧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