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和背后温暖的温度。
“嗯？怎么回事？头有点晕。”感觉到了身后的温度，青明突然反应过来，是二哥。青明转过身，二哥一动不动，估计是睡着了。老师呢？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吧？活动了一下脖子，二哥醒了过来。“醒了？”“二哥，你！！！！你干嘛啊！！你的眼睛呢！眼睛呢？”
青明抓住二哥的肩膀一个劲的晃，可是二哥却不说一句话。青明真的气愤了，二哥怎么可以牺牲自己呢，这明明是自己闯下的祸，不能让别人来受罚。“我要去找老师，换回你的眼睛，拿走我的。本来约定的就是我的眼睛，一定要让他还给你。二哥，我马上就回来。”青溢一把扯住青明，然而青明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继续往前走，青溢看不见周围的事物撞在了桌角上，青明赶快转身扶住哥哥。“青明，你冷静一点。”闻言，青明停住了。老师好像说过，换了就回不来了？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
“青明，坐下陪我说会话。”“二哥，没有事的，你的眼睛会回来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好不好？”“青明！是我自己自愿的。而且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已经不可能再看见了。”青溢说的风轻云淡，但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青明心上。
“啊啊！”青明大吼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现在却感觉不到。“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犯错的人是我，应该接受惩罚的也是我，不是你啊！”青溢摸索着把青明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青明的头发，安抚着痛哭的青明。从小到大，最疼你的人就是我，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承受黑暗。
“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情是我自愿的，我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你不用那么担心我。二哥在海底已经生活了这么久了，对于周围的环境即使不用眼睛看也熟悉得很，不用担心我。”青明抽泣着，说不出话来。都到这种时候了，二哥还是安慰着自己，果然自己还是太不成熟了。
“你肯定不知道，二哥我啊也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类。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青明抬起头，一脸吃惊，眼睛又红又肿。“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四处跑出去玩，无意中也遇到了人类。那个时候对人类很好奇，就跟在他们捕鱼的船后面。船上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他和父亲天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海面上。有一次我悄悄浮上水面时被他看见了，他看见我了之后很吃惊，但是没有去惊动他的父亲，只是坐在船边对我微笑。我当时很慌张，看他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就匆匆潜下水游走了。回来了之后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他的笑容，他笑得真的很好看。过了两天，我又悄悄溜了出去，还是在那个时间，我又看见了他和他的父亲。他经常可以感觉出来我的位置，明明我离他们很远，但是他还是会朝着我的方向对我微笑。”
青明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没想到二哥也喜欢过人类，而且也是个男孩。怪不得老师说我和二哥小时候很像呢。“然后呢？二哥？”
“后来，过了很多天之后，出海的只有他一个人。我第一次和人类说话了。当时心里有点激动，又有点害怕。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哪里可以捕到大鱼，他很需要钱。我当时想到老师说过，人类都是很自私的，只要牵扯到自身利益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觉得他也是自私的，于是我没有回答他转头就游走了，之后的几天我都赌气没有再游去海面。其实，我本来感觉出来他的情况不太对了。但是当时年龄小，太任性，我其实很期待能和他聊聊天，而不是成为一种让他发财的工具。但是，后来他在没有出现过，不论我怎么寻找他都在没有见到过他。之后，我学习了占卜，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生了严重的传染病，他也被传染了，因为没有钱医治，很快就去世了。我很后悔，也很自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出过海宫。人类的生命太短了，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留下遗憾的回忆。”
青溢的眼角溢出了一滴透明的眼泪，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十分后悔。青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哥哥，两个人只好依偎着谁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