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路一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具尸体,“从来没有见过活人和游荡者,不,是活人和丧尸一起生活。”
白糖提起大婶的衣领,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应该是误食了丧尸肉吧。这两个人身上除了尸臭外,还有丧尸独有的臭味,但是非常淡。估计再过个十来天,也会变成一样的东西。”
大婶本来因为疼痛在那里尖声咒骂,但是听了白糖的话后,立即尖叫了起来。白糖放开她的衣领,转身走进木屋里。一阵丁丁当当声后,她从木屋里拎出两个蛇皮袋扔在地上。
“这里面全都是尸块,有死人的,也有少量丧尸的残肢。这一家子应该是在没有食物后,便一直袭击逃亡者,或是在路上捡些残肢烂肉回来充肌。不在意间,应该是捡了些丧尸的。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如果不是先食先变的话,就是抵抗力过低。但是变异后的他们怎么会和家人和平共处,而且好象还有亲情意识?”白糖皱紧了眉头:“这是因为,病毒从口入危害性没那么大?还是说他们这家子本身就拥有抵抗力,又或是还有其他原因,情感强烈?切!”想到最后一个原因,白糖立即排除,一家子都食人,哪里有什么强烈的情感。
路一看着在地上挣扎着想靠近自己父亲的小丧尸,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师帅,白糖的话提醒了她,也许师帅本身也有强烈的某种意识,让他能够放弃几乎成口中食的她;也许是,师帅在被咬之初,在那个诊所里,有什么药剂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她立即奔进了木屋,在臭气和湿气中翻箱倒柜,试着寻找药物,但是这家人没有任何药,连最基本的创口贴都没有发现。她不死心,又跑出屋想寻问那夫妻俩,却发现那两人在听到自己即将尸变时便已经崩溃。
白糖看着面前站立的路一:“你在找什么?”
路一也看向白糖:“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她正要说下去,却突然住了口,盯着曲洋的方向。白糖看见她的样子,也立即警戒转过身去。反应迅速的曲洋在第一时间已经一梭子弹扫向身后,就势蹲下,几个翻滚远离危险,白糖抽出身后背着的长刀,同时间扔了出去。
那东西跳跃着躲开长刀后便隐藏在花丛中,并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再次扑上来。
白糖手中的线往回抽取长刀后,立即摆出了一级戒备,曲洋也回到两人身边:“是智慧体。”白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眼睛没瞎,我看的出来。”
路一也将双斧给亮了出来:“白糖,智慧体是说这家伙还拥有智商?”
“对,这家伙不是捕猎者或舔食者,那两种东西不是人的体形,可是你看这家伙,他是人型,虽然毛发茂密,但其实四肢和身型都是人类的样子,就连躲避和跑步也还是人类的姿势,那毛发茂密大概只是长期没有打理吧。”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路一头大了,那次教堂的袭击让她记忆犹新,一个异能小队全军覆灭,一条巨蟒几乎用光了全队的弹药。而现在他们面临的是更高级别的智慧体,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加一个异能者再加个半调子,怎么着好象也活不了了。
“现在看来,我们是一个都跑不了的,除非有奇迹。”白糖的眼睛盯着智慧体隐藏地,说话的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边的曲洋紧紧手中的枪枝:“我掩护你们,想办法逃走。”
“别傻了!”白糖瞪了他一眼,“估计那家伙在我们进入小径时,就怩跟上我们了。我就纳闷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股异味。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发现小径那里太狭隘,没法将我们一网打尽,于是就耐心的等着,一直都等着我们走到他觉得有把握的地方再袭击我们。这片花田和这一家子里的尸臭刚好隐住了他的味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你说他有异味,但是不是尸臭?”路一抓住了她话的重点,赶紧吸鼻子使劲闻了两下。
白糖一巴掌打在她额头上:“别傻了,那么淡的味道,你是闻不到的。”她眼睛仍然盯着那片花海,“那股味道说不出来,非常淡,就好象是血腥味和铁锈味混在一起,但是又被反复洗漱后,留下的一点点余味。”
“洗漱?”路一也看向花海,“那还当真是太有智慧了,都知道自己洗漱。”
那片花海还是没有动静,如果不是智慧体的隐藏处有一点微弱的摇动,几乎让人怀疑那里面究竟还有没有东西。
正在对峙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花海整体开始摇晃,三人的神经迅速紧张,白糖盯着那片花海,伴着一声“跑!”手中的长刀再次劈了过去。曲洋和路一迅速向一边移开去,一个黑影在两人边闪过,那阵风也吹了过去。
白糖的刀劈空了,路一和曲洋背对背的站着,而空地上除了那父子俩外,那对夫妻已经不见了。花海深处传来两人凄惨的叫声,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三人急速的跑离花海,曲洋在前,路一中间,白糖垫后,跑了约五分钟后,白糖一把扯住路一:“等等,那家伙已经跟上我们了。”三人立即停住了脚步。
三人此时已经处在花海边缘,身后一片花海,身前只有两米左右便到高速公路。白糖手中的长刀盯着花海中晃动的地方,那东西越来越近,三人紧崩的情绪已经到了最高点。在那东西冲破花海扑过来时,白糖的长刀也劈了过去,一刀两半。三人看过去时,却发现劈开的只是那个被抓住已经尸化的大伯。
不好!路一心中刚想起这个词,便被扑倒在地,然后只觉得脚被人拎起,迅速被拖进了花海深处。果然,那家伙太过聪明,知道利用游荡者吸引注意力,再去寻找目标当中的最弱者。
路一倒在地上,胳膊抵着想啃咬她的那东西的头,她手中的斧头早已经在最开始被袭击时就被扔在一边。她的嘴被那东西捂住,发不出声,四肢也被紧紧的禁锢住,动弹不得,而远处白糖和曲洋还在寻找她。她没法动,也没法出声,根本就不能求救。
那东西极其有耐心,知道不能有大动作,便一直隐忍着没有立即去咬她,路一感觉着白糖和曲洋在身边走来走去,但是就是发现不了她。终于,两人越走越远,路一发现那东西的嘴边露出了一个微笑的动作,牙齿咧开来,还可以看见齿缝间残余的碎肉。
路一终于绝望了,她力气也已经用尽,那张满是血肉的嘴向她的颈边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