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时间可以抚平所有的伤口，在林宸看来，时间只是让人学会平静。
所以现在，当他又一次看着周乔曲的时候，他已经能学会不起波澜地对她笑。
“店主，我想买一盆仙人掌。”
周乔曲很久以前对他说过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她说以后我们的家不要很大，最好我在卧室喊你的时候，你就能听见。我们要有一个大大的阳台，我在上面种满了花。哦，还要种仙人掌，你如果惹我生气就罚你在上面蹲马步。你去上班，我在家里做饭，晚上回来我们一起看电视，你不能和我抢遥控器。每个纪念日我们就一起回学校，在那棵大大的合欢树下留影，一直到八十岁。
周乔曲的长裙被风吹出好多褶皱，她看着台阶下的男人，有种恍然回到多年前的感觉，那时林宸也是这样，抱着一摞书本，静静地对着自己笑。
“明天早上你再过来，我让店员拿给你。”
“好。”林宸点点头，肩上的叶北辰突然醒过来，眼神还是迷蒙的，他望了望两人。顿了下，推开林宸，走到一旁大吐特吐。
“我去照顾朋友。”他对周乔曲说，对方没有接话，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林宸抬头看曲艺花店的店门，很久都没有动。
叶北辰宿醉之后头痛得厉害，他吃了几颗止痛药，强撑着去上班。
“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自己受罪，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我帮你看着。”关锦嘱咐叶北辰的秘书把他的文件都送到自己办公室，又给叶北辰留下一杯解酒茶，就回去了。
叶北辰把头磕在桌子上，冰凉的桌面总算让他感觉好了点。
“咔哒。”
他以为又是关锦，也没抬头，只是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你别来烦我了，我都知道。”
鼻子间却蹿入一缕粥香，叶北辰愣了愣，好熟悉的味道，他立刻抬起头。
似乎是他部门上月刚进来的一个小职员，她红着一张脸，手上端着保温盒。对方显得有些惴惴不安，说话的声音也小得可怜，但是他听见了。
“总管，我看你好像一直不吃早饭……这样对胃不好，我，我做了皮蛋瘦肉粥，你吃点吧。”
叶北辰恍然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又好像听见谁在叫他，北辰。
“放下吧，谢谢你。”
他这么说，被道谢的女人飞快地点头，把保温盒放到他的办公桌上，然后飞快地出门。
叶北辰伸手拿过保温盒，打开了盒子，慢慢地一口一口吃着粥，任雾气扑腾上眼镜。
他忽然记起昨晚吐完之后，林宸对自己说的话——
兄弟，我们有时候错过了一样东西，好像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总是想着它，偶尔想起来，撕心裂肺的，可是又觉得真他妈遥远。
他把粥都喝完，掏出手机，拨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