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薇薇安，我……”阿芙蕾雅的声音听起来空荡荡的，“我真的……”
“放心，我不会消失的，我只是……变成了原本的样子而已……用系统的话，还是可以看到我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薇薇安一把将阿芙蕾雅的身体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对你来说莫德雷德非常重要，对我来说你也非常重要啊！”
“不要这样……不要消失！你和莫德雷德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我只有在看得到你的时候才能安心下来啊！你注视的人到底是谁对我来说无所谓，但你不能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啊……”几乎就要消失的阿芙蕾雅发出了不只是是惊讶还是什么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的分解速率也渐渐地减缓、以至于慢慢地消失了。
“我说了吧？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稳定下来……不能消失……”薇薇安用力地抱着阿芙蕾雅，说着说着竟然还不争气地流了两滴泪出来，“不准消失！”
你要是消失了的话……那我该怎么办？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我会怎么样啊？！不能消失，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消失！
“好吧……我知道了……”尽管声音仍旧十分空洞、消失的身体也并没有恢复，但阿芙蕾雅还是伸出了只剩下一部分的手臂轻轻地回抱住了薇薇安，“我会……我不会消失的……”
至少现在……不会消失的……
“呜……”听到阿芙蕾雅这么说，薇薇安才一点点、慢慢地松开了阿芙蕾雅，因为刚刚急得流了些泪水出来，她的眼眶看起来都有些微红了起来。
“不要哭啦……我说过我不会消失的。”这个时候的阿芙蕾雅的脸已经完全被分解掉了，脖子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衣袖也都是空荡荡的、就好像是穿了衣服的透明人一般。
“就算我的物质身体现在在这里完全消失了，等到我的状态稳定下来，就可以再一次凝集物质、形成全新的躯壳了。”
阿芙蕾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薇薇安的头，但因为双手都已经被分解，没有手自然也没办法伸手去摸头，她只好有些无奈地将手重新收了回来。
“……”薇薇安则稍微愣了一下，“那假如你重新塑造了一个躯壳，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我会做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啦。”看不到阿芙蕾雅的脸色，薇薇安也不知道阿芙蕾雅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是听这轻松的语气……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我的系统里还留着以前的设计结构图，所以按照以前的样子做出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阿芙蕾雅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来。
薇薇安急忙站起来去扶她，但阿芙蕾雅的衣服下面空空荡荡的，根本不知道分解得还剩下多少部分了，薇薇安一时都没有扶稳，试探了几下才好不容易扶稳了她搀着她站了起来。
“样子不是问题，我只是想到随口一问而已。”薇薇安扶着阿芙蕾雅重新躺回到了床上，“问题是现在……你现在有办法修复一下你的身体吗？”
“这个……”阿芙蕾雅的衣服的脖领处动了动、似乎是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也不很确定……”
“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还能吸附多大浓度的物质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所以不能保证身体的修复程度。”
“总而言之先试一试再说吧。”薇薇安皱着眉说道，“……起码要让外表能看到的部分修复得差不多才行。”
“嗯，我试试。”阿芙蕾雅在薇薇安的搀扶下稍微坐直了一点，打开了自己的系统。
因为物质身体的手的部分已经消失，所以薇薇安只能看到系统屏幕自己在跳动而看不到操作……再加上阿芙蕾雅的系统比她们的要复杂得多，她就更是完全看不懂了。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只要知道阿芙蕾雅在尽力恢复原来的样子就可以了。
“怎么样……？！”过了一会儿，阿芙蕾雅的动作似乎停下了，而她的样子看起来又没有什么变化，薇薇安立刻着急地问道。
“看来现在已经是极限了……”阿芙蕾雅叹了口气道，“已经没办法再构造更多的物质在现在的身体上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只能是这个样子了？！”薇薇安紧皱着眉，“这样的话太危险了，你这样根本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万一这个时候有人……”
“没关系的，我的本体是灵魂。”阿芙蕾雅急忙打断了薇薇安的话说道，“要想杀死我，必须直接伤到我的灵魂，这个物质身体无论被消灭多少次都是没关系的，可以重新构建。”
“要想直接伤到灵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看那小子就成功地伤到你的灵魂了。”薇薇安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舒缓的迹象，看起来还皱得更深了。
薇薇安原本是不相信墨羽所说的、莫德雷德会杀死阿芙蕾雅的话的，不过现在看来……就算阿芙蕾雅不是直接死在莫德雷德的手上，也很可能是因为莫德雷德间接被害死。
她从来就没见过阿芙蕾雅这么虚弱的样子，甚至都失去了自己的物质形态变回了原本的灵魂的样子。
当然要给灵魂造成伤害本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的，但莫德雷德还真的就有那种魔力、随随便便就能伤到阿芙蕾雅……甚至都可以说这一次阿芙蕾雅没有直接魂飞魄散都要感谢莫德雷德手下留情了。
“莫德雷德……”阿芙蕾雅的声音再一次低沉了下去。
薇薇安害怕阿芙蕾雅因为想起莫德雷德的事情状态再一次急转直下，急忙打断了阿芙蕾雅的思考道：“别想那家伙了！你现在还是要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对！”
“你确定你接下来还要参与抓捕艾莉罗阿的行动吗？以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和十三大魔女随便哪一个单挑都有可能会输吧？”
先想办法转移阿芙蕾雅的注意力再说！
“嗯……确实，我现在的情况，不太允许我继续参与这次的计划了。”阿芙蕾雅也顺利地跟上了薇薇安的话题，“别的都不说，没有自己的物质身体的话……怎么都不太方便。”
“不是不太方便，是很不方便。”薇薇安坐到了阿芙蕾雅的床边，“你还是回去吧。”
“……薇薇安。”看不到阿芙蕾雅的脸，但听到阿芙蕾雅这句话的语气，薇薇安大概就能猜到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你现在的状态，和灾疫魔女正面对抗就和我面对十三大魔女一样没有胜算的。”薇薇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地说道，“最重要的、你刚刚也说了，你现在没有一个完整的物质身体。”
“这就意味着你不能直接在那些人类的面前出现，也意味着你在战斗的时候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没有物质身体你要怎么给灾疫魔女造成伤害？”
“更别说你现在的状态，系统的强度都会跟着减弱不止一个层次吧？”
“但是我要是离开的话……艾莉罗阿的目标无疑就会变成你们。”阿芙蕾雅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我不能让你们也陷入危险之中。”
“你这话跟直接地说我没什么用没有区别啊？”薇薇安苦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薇薇安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很讽刺。我嘲笑莫德雷德没有什么能力还非要逞强，实际上我不也是吗？”
“我也没有像十三大魔女那样的战力、没办法在这样的事情上帮你的忙……这么一看，我好像也没有去责备莫德雷德的资格呢？毕竟明明都没什么能力，要求他离开的同时我却留下了。”
“不是的，薇薇安。”阿芙蕾雅似乎在摇头，但薇薇安没有启动系统所以也看不到对方具体的表情，“你要留下来，没有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哎呀……这是从另一方面肯定了我的价值了吗？”
“……薇薇安。”
气氛一下子恢复了轻松，尽管阿芙蕾雅的脸仍旧没有出现，但薇薇安从刚刚看到阿芙蕾雅的样子开始就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呼……”薇薇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放松归放松，但问题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的，“那么，你真的一定要留在这里吗？”
“嗯。”阿芙蕾雅坚定地回答道，“我不能让你们涉险。虽然我现在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只要我在这里、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你们。”
“呼……可以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希望你拼尽全力来保护我们。”薇薇安半笑着叹了口气，“让现在的你来保护我们的话，我们会愧疚一辈子的。”
“啊……抱歉，但要不是我亲自来保护你们的话，我会觉得不放心的。”阿芙蕾雅说得也是实话，并不是她不信任十三大魔女的实力，就真的只是……不放心而已。
除非自己亲自确认，不然她真的没办法放心。
“呼……不要动不动就说这种让人肉麻的话。”薇薇安说着，抖了抖身子，“你要不想离开，我也不会勉强你……到时候我会保护好自己、还有那个臭小子，不给你添乱的。”
虽然刚刚说了不想见到莫德雷德，但薇薇安还是很清楚阿芙蕾雅还是很在意莫德雷德的，到时候就只能让自己稍微分一下神去保护他了。
“……谢谢。”阿芙蕾雅似乎是欣慰地笑了，不过转而又调皮地说道，“刚刚是谁说让我为了她不要消失的？难道不够肉麻吗？”
“……”薇薇安立刻别扭地转过了头。
“呵呵……”阿芙蕾雅轻轻的笑声传来，像春风抚平了薇薇安不安的心。
“算了，我知道了，你要留下来是吧？那人类那边的事情就由我来安排好了。”薇薇安还是没有转过头，话题的转换听起来也有些强硬，“还有十三大魔女那边……”
“不管怎么说，她们还是有必要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不能引起恐慌，不然肯定会乱成一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