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行为恰恰给我们造成很大麻烦，你要想一想，顽固到底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进了国安的门，就注定你下半生不会成为杀手了，如果坦白合作，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
这句话把左菲娅吓得不轻，她那张苍白的脸更无血色，刚才还在打算盘的侥幸心理顿时一扫而光。她开始认真对待审讯，拒不合作的结果只能让罪行加重。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他们派我们来，本来开始监督一批设备，准备在北方大学防空洞安装一处光缆窃听装置，目的是窃听经过那里的军队通讯！”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来间谍组织窃密真是越来胆子越大。
“他们怎么做到不被我们发现？”
“我不懂，可能有个干扰装置，那东西是从国外偷偷运进来的，我和乔翠萍就是跟这些设备到的中国，起初他们与通讯公司合作为名，做生意，但是就在一些交换机和通讯光缆里夹带窃密装置，那东西同时能监听一万部电话内容，里面有个小型计算机能过滤信息，再通过你们国家的通讯发射塔传给卫星，不能被发现。具体的工作原理很复杂，但这是M国情报机构主要窃密手段，我了解过。”
彭处长听了之后尽管不动声色，但心里感到极大震惊。左菲娅的供述并不出人意料，这种设备听说过，但是莆阳出现这种东西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敌人高科技情报手段已经深入到我国重要军事地区，这种绵里藏针的把戏很难一下子发现，他们往往利用采购方高管的腐败，施以贿赂，然后验收时就会对设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窃密装置然后通过M国方面工程师调试，隐藏在通讯主干道，有这层合法外衣，国安很难找到。
左菲娅继续供述道：“因为梓夜的存在，他们觉得这里可能被公安盯上了，要暴露设备就损失大了，前期的工作就白做了，就借助这次大雨消灭痕迹。”
“机器运到哪里了？”
“现在还在码头仓库集装箱吧。”
安全人员递给她一张地图，她用红色笔做了标记，就是仓库的位置。大家异常振奋，难怪在莆阳市存在加密无线电波和电磁波，原来间谍组织要在这里布大局。
“花景海是怎么与你们合作的？”
任海鹰换了一个话题问。
“姓花的手不干净，我们就投其所好，自然什么事都好办。”
“他是怎么协助你们的？”
“当然是金钱开道了，我们每一次中标都会给他很多钱，最少是六位数，他对我们通讯设备从来不怀疑质量问题，都开绿灯，检查的人也就走马观花，没人不给他花总面子。”
任海鹰与彭处长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无言，既感到愤懑，又觉得无可奈何。看左菲娅的妖媚和智慧，就知道她在花景海身边长此以往，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了。
“绑架花无爵，你们不觉得这样做，会让花景海愤怒吗？”
“那是没有办法的下策，不得不控制住他儿子，逼迫花景海走出第一步，这样就可以牢固抓住他，让他成为间谍代理人。”
任海鹰点点头，问：“你接近花景海，还有别的目的吗？”
“没有，是我想接近他，与间谍组织无关。”当然，随后她没有否认自己对花景海采用了美人计。
“花无爵被绑架之后，你们对花总经理做了什么？”
“上头要我设法说服花景海，提供莆阳地区光纤民用与军用资讯链图纸，来换取他儿子平安。”
“他同意了吗？”
“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很生气，但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同意。不过他也为难，那份材料属于最高绝密，一时半会拿不到，他就给了一些同样级别，但是属于二级绝密的文件。”
“都是什么内容？”
“量子通讯方面的，我就知道这些。”
“你是怎么交给他们的？当面吗？”
“我见不到他们的人，我和乔翠萍被雇佣来，可不是给他们偷情报的，但是又离不开我们的合作。我们干一次，他们都必须给钱。我把那些材料拍摄下来，放到胶卷里，一种特别的胶卷，不会轻易曝光。然后放在跑车里，里面有智能GPS系统，带着出门，他们的人能控制我车的系统，我永远不知道对方下一步打算让我去哪儿。总之，车在走，你就都得听从他的摆布。就这样，到达他们认为安全的目的地，我的车就停下，然后将情报放在一个垃圾袋里，扔到附近，随后我就离开，不走也不行，车上的智能系统会显示我的位置，不过我也不想见，只关心银行卡里的数字。”
“花景海最终将那份资讯链系统给他们了吗？”
“时间太短，也不想逼他太紧，他说还要等待一些日子，只要他儿子活着，他答应说见到儿子的同时，就把那东西给我们。”
“这个败类！”
彭处长轻轻地说了一句，对林麦红使个眼色，林麦红过来，彭处低语道：“刻不容缓，立刻对花景海上技术手段！”
“好，我这就安排。”
小林出去了，彭处长脸色非常难看，为了国家利益，国安决不允许这样的败类在敏感岗位上存在一秒钟。
“他还提供了什么情报？”任海鹰接着审问。
“这我不知道，这事是他们操纵，我只是行动组的保镖，说白了，就是杀手，负责保护和运送情报。”
“花无爵是自己下到防空洞，还是你们绑架的？”
“是他自己自投罗网。手机聊天是我和小乔操作的，他吓破了胆，下来躲，我们就抓住他，随后转移到学校后面一个原始仓库，仓库在防空洞的一角。后来我审问过他，他说下来是因为担心被害。”
“被谁？”
“他说是威灵部，可他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反正总觉得坏人就在身边。”
“你们难为他了吗？”任海鹰问。
“没有，这个学生被惊吓后精神不算正常，时好时坏，我们也想从他嘴巴里找到威灵部的线索。可那是假象，我们被骗了，如果早就干掉他，不至于让他从阶梯教室的口子溜出去，因为那期间他装疯卖傻，一定听到我和小乔的谈话，他跑了，我很紧张，就跟了出去，小乔用手机稳住他。没想到，这个人被你们的人救了。
“等我们回到防空洞，就接到一个电话，说让我们马上将三处炸弹点设置好，要引爆防空洞，警察马上就要到达那里，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哪三处炸弹？”
“实验室的硫酸罐炸弹，这个是他们事先就准备过的，就是以防万一，如果将来窃听设备出问题，强烈的浓硫酸爆炸后，就会流到地下室，能腐蚀掉一切证据；还有两处炸弹是我们安装的，分别在莆河水入口和下水道总口，这些你们可能都知道了。”
“见过一个叫黎小玉的姑娘吗？”
“这个……没听说过。”
“就是骆琅的女友，你应该不会健忘吧！”任海鹰冷峻的目光逼迫得左菲娅抬不起头。
“不是你们杀害了骆琅吗？他女友也在暗杀之列吧！”
“骆琅？那个男生？……不是我们干的。”
“那会是谁？”
“真的不是我们，杀他的话，何必那么费事。我有一百个方法让他毫无声息地死掉，早在莆河廊桥就让他没命了，何必要到学校动手。”左菲娅的脸上露出凶狠的颜色，她抬起脸来，坚决否认任海鹰的指控。
“没干的事，我不会承认。他的死也让我们感到吃惊，当时我们在莆河只是想吓唬他们。”
“那天夜里，不是你们俩跟踪在骆琅和花无爵后面，当时黎小玉回忆，你们距离骆琅不过二十多米，既然没有看见谋杀，这么近的距离，凭你的专业训练，难道看不到一起近在眼前的谋杀案吗？”
“确实没有看见，我们见到几个学生过来之后，就离开了骆琅。本来我们跟着他是看他很搞笑的，我们干嘛非要干掉他？没人给钱的事，我们从来不做。我们出现后，学生吓坏了，就四散奔逃，我们就好笑，也就走了。”
“可是狙哥就差点死在你们手里，这又作何解释？”
“这个不一样的，狙哥手里有梓夜的秘密，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他替梓夜做了不少奇怪的草图，上边怀疑梓夜的祖传秘方，就在那些草图里。”
“这么说，狙哥和梓夜曾经同谋隐藏秘密？”
“拿不准，不过狙哥画了很多图，很多都在梓夜的手里，他们秘密通过信，我们只截获几封信，却看不出什么来，都是乱乱的线条，狙哥肯定不是画着玩的。所以，上面要我们除掉狙哥和骆琅，可我们对骆琅还是放了一马，我觉得放了他更容易找到威灵部。”
草图？任海鹰和彭处长对视一眼，感觉这里有个悬念，但是目前梓夜和狙哥都不能作证，他们暂时拿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