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酒楼起风波
“你又不懂生意，问了也白问，算了，这事儿慢慢再想办法吧。”老夫人不认为苏小小能帮什么忙，让老管家别啰嗦给她听了。
苏小小不以为然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家都帮忙想法对付，没有过不去的坎。再说了，我可不想慕容府被别人打垮了，我跟着过穷日子呢。”
慕容夫人道：“小小，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这事儿我来想办法吧。”
苏小小将右手小指头放在嘴里无意识的啃着，边在大厅里踱步，边琢磨这事。
“这些掌柜的过去后，必定会把我们的那些老熟客也带过去，这样一来，对我们的生意的确是影响很大。不过呢，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也不是就束手无策了。”
慕容鑫傻愣愣的问道：：“娘子，你也懂兵法？”
苏小小嘻嘻笑道：“兵法我不懂，我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容夫人半信半疑道：“小小，你且把你的计策说来听听。”
小小道：“我现在还没把细节想好，等会儿我想好后，再来和大家一起商量。对了，得派人去打听一下福兴行是哪一天开张，我们才好部署。”说完，转身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仔细琢磨去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她能有什么好的对策，不添乱就阿弥陀佛。”
慕容夫人安慰道：“娘放心，媳妇会仔细考虑的。”
晚上，在慕容夫人的专用书房里，小小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解释了一遍。慕容夫人大为赞赏，立即决定第二天就开始部署。
辛丑年十月十八日，这是尉迟琏精心挑选的一个吉日，是福兴行所有商行店铺同时开张的日子。慕容府除了少数几个店铺的掌柜因为对老东家的忠心，没有被高价诱惑外，大多数掌柜都被挖过来了。尉迟琏在心里冷笑道；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们慕容府会尝到一败涂地的滋味的。
这天早晨，尉迟琏的心情格外好，虽然不能亲自出面主持开张仪式，但等一会看到遍布菱州城的十几个店面同时揭匾，鞭炮齐鸣，那也是非常惬意的一件事。
上午刚到辰时与巳时交界时，福兴行的各个店铺同时鞭炮齐鸣，敲锣打鼓，舞狮子踩旱船，好不热闹。尉迟琏站在对面的一家酒楼的二楼窗户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总店门口热闹非凡的人群，冷漠的俊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突然一群人从街道另一边跑过来，嘴里大喊着，“好消息好消息，慕容府今天为老夫人还愿，只要今天在慕容府的店铺里买东西，全部有礼物相送。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好机会哟。”
那些原本在福兴行店门口看热闹的人们一听有礼物相送，顿时全向附近的慕容家的店铺涌去。
原本热闹非凡的新店开张仪式刚开了一个头，门口就冷冷清清了。虽然鼓乐班子仍然在卖力的敲锣打鼓，狮子旱船依然舞的起劲，但除了一帮小孩子，却没有一个大人肯驻足观赏了。
尉迟琏下楼，也向附近慕容府的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名叫花想容的店铺走去。他要看看慕容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此时的花想容店铺里是挤得水泄不通，门口虽然有四五个人在专门收钱送礼物，却个个忙的晕头转向。在店铺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大红公告，大意是，为慕容府老夫人还愿，送礼物给大家，但又不好没个名目的送人，所以，只要来店铺买东西的客人，按买的东西的价格分四类，最高的送一盒上等胭脂，最低的，哪怕是买了一吊钱的东西，也送一个香袋。
原本不想买东西的闲逛的人，见有礼物相送，也挤进去挑选一两样东西。如此一来，生意自然是火爆了。
一个时辰后，在福兴行总部后院的一间密室里，钱万祥正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尉迟琏。
“慕容府这次所有的计策都是那个全菱州城有名的，慕容府的少夫人出的主意。她将所有被我们挖了墙角的店铺里都挑选出一个接手的人新任掌柜，然后和他签订了一份五年的契约，分红比例定的很高，是他们各自管辖店铺的纯利润的一成。
这次的送礼活动主要就是针对我们的开张，冷落我们第一天的气势。虽然今天慕容府送出的礼物总价很高，但他们今天的生意火爆，两两相抵，估计还小赚了一笔。这个点子确实很高明。“这钱万祥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商贾界的老行尊，这一次，连他都佩服不已。
尉迟琏负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情复杂。谁能想到这个容颜绝世，性格嚣张直率可爱，另类的女子，竟然还拥有经商的天分啊。
“我们挖了他们的墙角，他们就选在我们开张的这天来搞这个送礼活动，打击了我们的气势，看来这慕容府当真还有两把刷子。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总之以后，我绝对不会让慕容府有安稳日子过的。”尉迟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琏公子，你有了什么计划吗？”钱万祥对尉迟琏报复慕容府的心态并不是很赞同，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受了他的高价延请，自然是一心一意替福兴行打算，努力打击对手。
“我并没有什么很详细的计划，反正朝着打垮慕容府这个目标去做就行了。”
“好的，我会留意慕容府的一切大生意的。”
慕容府除了老夫人和一些不得不留在府里做事的下人外，其余的家丁丫鬟以及慕容鑫，慕容兰芷，苏小小等全到店铺里帮忙去了。
慕容夫人亲自带着苏小小在米行里帮忙。她将苏小小带在身边，原本是担心小小大字不识，不会做买卖，想让她帮忙打打下手，发发礼物。谁知那苏小小竟然收钱算账竟然快过了那些常年做事的管账先生。
晚上店铺打烊后，慕容府所有去帮忙的人都累得东倒西歪。慕容兰芷累得晚饭都没吃，直接躺下休息去了。唯独苏小小依然精神旺盛，坐在餐桌上，边吃边眉飞色舞的向老夫人报告着今天的情形。
“哈哈，那个狗屁福兴行所经营的生意全是和我们一样的，他们今天开张，估计鬼都没有一个上门的，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老夫人高兴之下，对于苏小小的粗言和不守规矩的举止，也懒得计较了。
慕容夫人也忘了吃饭时不要说话的规矩，将小小夸奖了一顿，末了说道：“小小，从明天起，让鑫儿教你识字，写字。以后家里的生意，迟早是要交给你们夫妻去经营的。鑫儿太迂腐了，不是经商的料，你以后要多辅助他才行。所以你一定要学会写字。”
苏小小一听要她读书写字，顿时苦了脸。“娘，不学不行吗？”
慕容夫人笑道：“小小，你真的很有经商的天分，所欠缺的只是不识字，不会写字。等你学会了，娘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帮助慕容府对抗任何生意对手的。”
苏小小满不在乎的嘟囔，“不会识字写字，我照样也能做生意。”
翌日，慕容鑫按照娘的吩咐，在书房里教苏小小写字。
“娘子，我先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吧，以后那些契约账本之类的，审核之后都是要写上你的名字的。先写苏字吧，我先写一个给你看，然后你照着写。”
慕容鑫写了一个苏字。小小如握木棍一样拿起毛笔就要写。慕容鑫噗嗤笑道：“娘子，不是这样握笔。”说完示范给苏小小看。
苏小小满脸不耐烦的照着写了一个苏字，慕容鑫一看，老天，横横竖竖的几笔堆成一个墨坨坨，谁要是能看出她写的是个苏字，那简直就是天才了。无奈之下，到小小身边，握着她的手教她写。两人虽然是夫妻了，可因为对男女方面的事都是白痴，一直是各睡各的被窝。除了那天小老头丢了，苏小小伤心之下，靠着慕容鑫的肩膀哭过，两人再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这时，慕容鑫握着小小的玉手，突然觉得一阵异样的感觉掠过全身，顿时心跳加速。
苏小小却觉得这软软的毛笔简直比百来斤的大刀还沉重，屏住呼吸勉强写了一个字后，再也不想写了。眼珠转了转，说道：“书呆子，你先在这儿看看书，我去上茅房。”
慕容鑫点点头，找书看去了。苏小小溜到外面，正在寻思该怎样摆脱写字的苦恼，慕容兰芷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嫂子，快，今天城隍庙有庙会，我们赶紧逛庙会去。”
苏小小一听乐了，哪里还管什么识字写字，拉着慕容兰芷，两人向城隍庙跑去。
城隍庙里今天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在通往城隍庙的路边空地上，到处是卖各种小玩意和各种特色小吃的。
又爱热闹又爱吃的苏小小简直是乐坏了，拉着慕容兰芷，毫无形象的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串棉花糖，吃的是不亦乐乎。
慕容兰芷可不敢这般的毫无顾忌，只是笑嘻嘻的跟在小小身边看热闹。人太多了，逛了大半个时辰，慕容兰芷就有点受不了了。就在她刚想让前面的小小停下，两人找个地方歇息一会时，人潮突然向道路两边分涌而退。原来有两个衙役在给一个贵公子摸样的男子开道，分散人群。
毫无防备的慕容兰芷被突然往旁边退却的人潮一挤，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被人踩了。旁边的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恰好转身，见此情景，伸手一拽，将她的胳膊抓住拽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慕容兰芷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想起要道谢，定睛一看，顿时惊喜的叫道：“啊，你是尉迟公子！”
这男子正是来逛庙会的尉迟琏。尉迟琏这次却并没有看到苏小小和慕容兰芷，他只是无意中被挤到这里，恰好转身瞧见一个女子快摔倒了，顺手扶了一把。所谓无巧不成书，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尉迟琏也没料到自己顺手拽起来的女子竟然是慕容兰芷。
“尉迟公子，再次承蒙你出手相救，小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慕容兰芷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娇羞的低下头，拂了拂身子行了个礼。
“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尉迟琏的目光开始搜寻苏小小。这慕容府的千金肯定不可能一个人来逛庙会，如果没有丫鬟跟着，那就肯定又是跟着苏小小一起出来的。
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苏小小，此时的苏小小根本就没受人潮的影响。堂堂的慕容府的少夫人，正在一个卖小孩玩的纸风车小贩身边，举着一个纸风车，鼓着腮帮子使劲吹呢。
一向冷漠无表情的尉迟琏见此情景，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慕容兰芷向苏小小跑过去，指着尉迟琏将方才的情景说了一遍，“嫂子，好巧啊，两次都是这位尉迟公子救的我呢。”
苏小小走了过来，大大咧咧道：“这位公子，多谢你两次救了我家小姑子。这样吧，你看中了这里的什么东西，或者是想吃这里的什么东西，我请客，算是答谢你。”
尉迟琏突然起了作弄一下苏小小的念头，“看你二人的穿戴皆是有钱人的摸样，难道就请我吃这些小吃？”
苏小小一瞪眼，“这里的都是小吃，你想吃山珍海味这里也买不到。”
慕容兰芷拉了拉苏小小的衣服，然后红着脸说道：“嫂子，要不然，我们请尉迟公子到附近的李福记酒楼吃吧。”
李福记酒楼里，慕容兰芷娇羞地玩弄着发梢，尉迟琏从容淡定的在饮茶。苏小小向店伙计打听着都有哪些好吃的菜。
“夫人，我们酒楼里今天刚好有从江浙运送来的海味，有一只超大的龙虾，您要不要点它？”
“超大的龙虾，有多大啊？”苏小小在慕容府也吃了许多山珍海味了，因此也不像以前的那般没见识了。
店小二骄傲的说道：“夫人，保证您啊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大的龙虾，那龙虾啊，足足快到两斤重了。”
“真的吗？我去瞧瞧，真有这么大，我就点它了。”苏小小起身跟着店伙计去厨房了。
慕容兰芷鼓起勇气问道：“尉迟公子，你家住在哪儿啊？你是做什么的？”
尉迟琏淡淡的答道：“四海为家，无事可做。”
“那，公子想不想经商啊？我们慕容府世代经商，在这方面有人脉和经验，如果你想经商，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慕容兰芷眼神热切的看着尉迟琏，她真切的想留下他，帮助他。
“是吗？嗯，这个，可以考虑考虑。”尉迟琏突然心里一动，如果有了这根内线，那慕容府以后的任何生意决策岂不是都可一清二楚了。
二八芳邻无丑女，慕容兰芷虽说比不上苏小小的绝世姿容，但也自有那份富家少女的贵气和娇媚。尉迟琏对眼前的女孩虽然没有那份憎恨，但也谈不上喜欢。如果说利用了她而后会伤害她，那她要怨，也只能怨自己不该生在慕容府。
“你真的想经商吗？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尽管说。还有，你都住在哪儿啊？我以后怎么找你呢？”慕容兰芷内心雀跃不已。
尉迟琏饮了一口茶，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你以后要找我，就到这李福记酒楼来说一声，我会跟这里的伙计打个招呼的。”
这时，突然听到苏小小在厨房方向大声叫嚷：“岂有此理，这大龙虾明明是老娘先看中的，凭什么要卖给他们？是欺我苏小小没钱，还是欺我不敢砸了你这酒楼？”
两人急忙走过去，就见苏小小正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掌柜的鼻子大骂。
原来，小小到厨房看了那只大龙虾，刚定下来，这掌柜的突然进来说这龙虾不能卖给她了，有位贵客光临，必须要卖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