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中国教育史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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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教会教育的世俗化、大学化与收回教育权运动(4)

十余年前,中国教育视察团在裴顿博士指导之下,曾代宣教会研究中国基督教教育,该团以为从中国人民的数量方面看来,现有的基督教大学固为不多;但从基督教大学的经费来源看来,则其校数是不合理的。所以该团极力主张合并,使所有基督教大学改为六个,并建议一种通盘筹划的程序,使重复的不经济支出,可以减少。十年以来,只有一个合并,总算成功;至于通盘筹划的程序,虽经过了无穷的讨论,可是欲求实现,相去尚远。这样看来,从事建议集中政策,而没有一个相当的第三者团体,付以实权使之办理,依然是无用的。

中国政府已采用了一种立案的办法。凡大学宗旨中含有宣传宗教者,政府即拒绝其立案。按立案条例大学中的行政人员,须为中国人,大学不得强迫学生加入宗教仪式和宗教教授。政府人员对于这些条例的解释,大概虽是很宽容的,可是从基督教大学本身看来,却发生了严重的政策问题。有一个很著名而又很老的大学,其当局以为政府的规定,是侵害崇拜及读经的自由,所以不愿立案。结果,政府不承认这个学校及其所给的学位。这种办法有好多地方,是有碍于该校学生和毕业生的。若不是政府改变了它的方策,那末,该校的名誉和所有的贡献,终要减少。至于其余的大学或已立案,或正在进行中。我们探悉这些学校的当局都认为:立案乃是与中国政府发生和谐关系的要素,获得社会信仰和善意的秘诀,实为学校本身成功的要道。而且他们发见:立案并无阻碍于学校基督化宗旨的成就,因为用积极方法去改变学生的信仰,固是违反政府法规的精神;可是对于基督徒教授的人格感化,及用选修宗教仪式与宗教教授制度去教诲,在培养人格方面,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选自李楚材编:《帝国主义侵华教育史资料——教会教育》,教育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

中华基督教育会成立之经过

(1925年)

本会渊源甚远,是全国基督教育界共同合组的机关。

第一期胚胎时代(1877年-1890年)

基督教东来以后,教育事业也次第设施。但当时所谓“教育”不过宗教的附属品。所以那个时候的学校的设备,教师的资格,课程的编制,教材的选择,以及管理的标准都不及去研究。至于各公会间,所设学校应当如何联络?如何免除耗费?如何共同策励进行?那是更不成问题了。

及至一八七七年的传教士大会,教育事业方才放出光明来。种种改进的需要也逐渐觉悟。当时一般主持教育的以为教授上最感痛苦的,就是西学各科的教材。于是把这种需要提出大会,而“学校教科书委员会”(The School Text Book Series committee)于以产生。今日统筹全国的中华基督教教育会也就从这里边脱胎出来。这委员会颇能供给当时的需要。所编译的教科书为量也不少。中间大半属自然科学,算学,西洋历史,地理,宗教,伦理等科。

第二期成立时代(1890年-1912年)

这期已从临时的委员会组织而为常设的教育机关了。从前限于编译学校教科书的,现在把他扩充,讨论一般教育问题了。一八九〇年之会确定他的作用如后:(1)编辑适用的教科书以应教会学校的需求(2)谋教授上的互助(3)探求及解决中国的一般教育问题机关命名为《中国教育会》。在这个时期中,本会贡献最显著有以下数项:

(一)首次在一九〇〇年编辑教育指南,并在一九〇五年修正。

(一)审定科学和史地名词。

(三)继续编译各种教科用书。

至于会务的发展情形,大略有以下几件事:

(一)学校数量增加既速,于是由委员会进而为正式学会的组织。会中会员从前都是西人,现在国人也渐有参加的。一八九三年,特举编辑员,利用已有英文杂志“Recorder”之一部分,以为教育界意见交通的中心。一九〇七年另外发行一种教育月刊。一九〇九年改为教育杂志,每月发行一次。现则改为英文教育季报,为本会之机关杂志。

(二)会务既日渐发展,因于一八九九年聘有兼任干事一人。一九〇七年鉴于兼任干事不足以应付发展的事务,于是陈请大会聘任干事一人。

(三)各区教育界人士,各就情形,另设地方教育分会,专以研究本区特殊问题。成立最早的是四川,福建,广东等省。一九〇九年的大会关于此事曾作精密的讨论,其议决案云“凡地方教育会将其章程送交本会审查合格者,本会一律欢迎为分会。分会,以应地方的需要”。

第三期改组时代(1912年-1922年)

一九一二年五月,第七次大会时,提出修正会章案,当经通过。其重要变动为认各区所设的教育会为单位,而以各区代表组织评议部(或称顾问)为各区的集合团体。本会则称为“全国基督教教育会”。一九一五年改为今名——“中华基督教教育会”。

第四期贡献时代(1922年-今日)

现在就机关的组织和设施的计划撮其大要于后:

全国基督教教育会的联络是以省区的教育分会为单位。所有一省区或数省联合区的各种教育事业,都由该区教育会研究而建议于教会学校。本会则为统筹全局,策励合作的全国机关。并以各区代表组织评议部,以资联络。

但本会及各区教育分会都为私人自由集合的团体,并不能正式代表教会和教育机关,而执行其事业。故只有研究建议的作用,究无立法实施的能力。因此,教育视察团建议取消从前各区分会代表所组成的评议机关,另行组织董事会。董事会有两种:属于省区的由各教会及教育机关代表组织之。属于全国的由本会的四组委员会代表组织之。

一九二二年英美教会本部因欲调查中国各教会办理教育情形而筹联合进行计划,特派视察团视察计划一切。

依照视察团报告“中华基督教教育会”。当分四部组织之;即高等教育组,初等与中等教育组,宗教教育组,推广与成人教育组是也。各组设委员会及干事。

高等教育委员会由全国基督教大学之代表组织之。初等与中等教育委员会由省区教育董事会之代表组织之。此四委员会联合而为全国董事会。董事会的职权,依视察团的建议,大略如下:

(1)关于宣传本会的组织及改进全国基督教教育的计划事项。

(2)关于敦促省区教育会一律组织省区董事会,并商请高等教育机关在规定学区内组织联合大学事项。

(3)关于召集会议,讨论前项计划的设施及一般基督教教育的改进事项。

(4)关于传播改良基督教教育的文字事项。

(5)关于联合省区董事会。及其组织其活动;尤须注意下列数事的一致标准;各科的最低限度,教师的培养,学校的视察与指导,教科书的设备,教授结果的测验事项。

至于地方教育分会,一九一五年所承认的八区,近来已推广至十区。或以一省为区,或联合数省为区。合各区面积而言,除甘肃,新疆,云南附属于他区外,已可包括中华本部。十区名称如次:(1)华东(2)华南(3)华西(4)华中(5)直隶山西(6)福建(7)河南(8)湖南(9)东三省(10)山东。

我们以下列重要事务委托省区董事会。

(1)关于拟定学校校舍,校具,课程标准,教员资格,教学方法,及各科教授的最低限度事项。

(2)关于学校的视察指导,及教师的养成事项。

(3)关于教育问题的研究,并传达其结果于教员事项。

(4)关于教授成绩的测验事项。

(选自李楚材编:《帝国主义侵华教育史资料——教会教育》,教育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

广州学生会收回教育权运动委员会宣言

(1924年)

帝国主义者侵略弱小民族和半殖民地的国家,最高明最毒狠的方式,不在乎政治上以亡人国家,而在乎用无形的文化侵略之手段,以达其有形的经济侵略之目的;因为经济侵略在封锁其海关,使其国内工业不能发展,一方又勾结其国内军阀来压迫人民,以助其侵略的作用。但是,善则善矣,究竟不能昩人良心,灭人耳目,有时人民还会揭竿起来反抗,所以他们同时想出一种很奇妙的精神上也很软化的文化侵略的政策,这就是帮助帝国主义之经济侵略的一种最妙方式。他们不惜其金钱精神,极力在中国扩张其教育的势力,无非想使中国人无一不在他们的教育支配之下,实施其亡国奴或殖民地的教育政策。同时在学校课程中正式编入圣经一科来教授,强迫学生上堂念圣经,使学生忘了其种族、国家、历史、政治、经济、社会的观念,不知有自己的大中华民国。大家不信吗?“圣三一”校长英人对学生说:“英国人所办的学校,有英领事在广州,断不能徇你们的情,任听你们中国人自由”。“圣心”校长法人对学生说:“中国的命运早已在华府会议中决定了,无庸你们去救,你们也是救不来的”。岭南大学美国人对学生说:“此是教会学校,只可宣传宗教,不许谈论国事”。广西梧州“建道”学校美国人对学生说:“我系不爱中国,所以不许你们同中国学生来往,共同救国,我要你们服从我,同我一样的来爱美国”。上海“三育”大学美国人也对学生说:“已入教会学校读书,应该断一切国家观念,爱国二字断无存在之余地”。

从这几条例子看起来,可以洞见外人在华所办的学校怎么样,非特不能有益于中国,且要使中国学生变成洋奴化,消灭其种族观念和爱国思想,这是很明显的实例。可怜瞎眼的中国人天天赞美外国人热心,讴歌外国人的厚意,跑来中国办学指导中国人。这是何等痛心的一回事!教育侵略,比任何形式的侵略都要厉害得多,而现在外国人在华所办的学校至少也在二千以上,学生人数亦有十万人以上,此种情形更令我们痛哭流涕。我们知道文化侵略就是帝国主义者的工具,我们再不能被其愚弄,感谢帝国主义者之教育。现在已有许多外人在华所办的学校,如“圣三一”、“圣心”、“广一”、“三育”、“建道”、“协和”、“培心”,各校学生起来为反对帝国主义者之文化侵略而****或退学了。由奉天卷地吹起,波及到珠江流域都沸腾起来响应,我们更明白外人在中国办学的毒谋与待遇学生的残酷怎么样,看看今年那些从敌人营垒中飞出来的雪片似的宣言、传单,一片呼救的怨声,在我们大梦未醒的同胞头上,响了一声霹雳,使我们明白一般洋奴在中国传教办学的野心了,其厉害狠毒与其内中黑暗,真要令人痛心流涕呵。我们最爱的学生、工人、农人、商人、同志们,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和文化侵略政策,在中国已经根深蒂固了,他的黑幕亦由最近数间外人创办的学校的学生揭出来了,我们应该一齐联合起来一致力争,“收回一切外人在华所办学校之教育权”,这是民族关系,我们不可忽视。我们现在提出几条最低限度的办法;(一)所有外人在华所办之学校,须向中国政府注册与核准;(二)所有课程及编制,须受中国教育机关之支配及取缔;(三)凡外人在华所办之学校,不许其在课程上正式编入正式教授及宣传宗教,同时也不许其强迫学生赴礼拜念圣经;(四)不许压迫学生,剥夺学生之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等自由。这几件事我们誓要办到,愿我各界同胞,一致力争,因为这是中国的主权旁落在外人手上,我们应该要收回自己所有的主权。

不看我们华侨在南洋所设立之学校,要受英人美人荷人的限制吗?华侨学校所教的学生,都是我们自己的中国人,外国人还要来限制来压迫,何况我们中国内地的中国学生为外人施与他们侵略主义而设的教育而不收回!西方病夫土耳奇的人民,已经起来大声疾呼收回教育权了。东方病夫的中国人呀!速醒!速起!快些起来收回外人在华所办之教育权呀!

(选自李楚材编:《帝国主义侵华教育史资料——教会教育》,教育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