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人间五月玉佛山(庄文达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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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五光十色(8)

出租车上了高速公路,便奔市中心区里面来了。

梅雪见我低着头打磕睡便碰醒我说,你回去不要写六大古都游吗,不看怎么写?北京的繁华,一个要看它的大,二要看它的门。你注意瞅就是了。

前方出现了“北五环东路出口”的标志牌。

过了一会儿,前方又出现了“北四环东路出口”的标志牌。

在“北三环东路出口”处,梅雪突然间让司机把车靠边给停一会儿。

司机说,在高速公路上停车被警察抓着是要罚款的。

梅雪说,只要停一两分钟就行!

车停下后,梅雪把我拽下车指着东边说,看着那国际电信局大楼上的广告牌子了吧?北京“新十大建筑”早已代替了旧“十大建筑”。来,你往西南看,那最雄伟壮观处就是中国国际展览中心……最洋气的是美国大使馆……你看这,日本的、法国的、英国的……

我还没寻思过味来,她又急急忙忙把我推进了车。

司机驾驶着车从北三环东路出口处下了高速公路,又拐上了安定门外大街,经过地坛公园奔安定门东大街去了。沿着环行路,又驶过东直门大街、朝阳门大街、崇文门东大街、前门东大街,最后在紧挨着全聚德烤鸭店的正阳楼饭庄门前停下了。

我下了车惊讶地说,吃住这么豪华的饭庄,那得多少钱啊?

梅雪一笑说,你怕什么?钱早都付完了。优质优价是不是,我不能多收了钱胡能你对不对?

梅雪够“残忍”的,住进了正阳楼饭庄,也不让你睡觉,也不领你吃饭,便直接领你“去逛故宫”了。

这回,她连出租车也不给我坐了,而是步行。过了前门,看了毛主席纪念堂、人民英雄纪念碑、进了天安门、入了午门,才真正知道“故宫离前门并不太远”。

入太和门、看完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又进了乾清门、看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出坤宁门、就到了御花园、又去了钦安殿、最后出了神武门、上了景山。

在景山上,我才回过味来。我不满意地问,故宫就这么快逛完了?

对呀!走马观花吗?!咱们在景山公园先歇息歇息,一会儿去北海公园,出了景山公园西门就是。她微笑着说。

你也太偷工减料了吧?东、西六宫还没看呢,你当我不知道啊?我生气地说。

梅雪不怒不恼还是微笑:故宫占地72万多平方米,光房屋就有9000多间,你看得过来吗?咱们只有一天时间,为什么饭不吃觉不睡,不就是想多看几个景点吗?看完北海、还要看颐和园、圆明园遗址、最后你还想看天坛!

她见我不言语了,便居高临下讲解说——咱们现在能看到这么完好的故宫,要重点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在“明十三陵”躺着的明成祖皇帝朱棣、一个是明末闯王李自成。说起来有点话长:公元936年,后唐末帝把河东节度使石敬塘逼上梁山,向契丹称臣,契丹便让他做了“后晋”的皇帝。这个契丹建国于907年,938年改国号为辽,在北京建成陪都。1125年,辽国在金兵大举进犯下就灭亡了。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原依附于辽,后反叛,于1115年建金国,首都北京。金建国的锐气,势不可挡,10年后就强大得把辽国灭了。长江后浪推前浪,1234年后起之秀的元朝又把它吞灭了。

到了元朝末年,天灾人祸导致兵乱民反。这时候,出家当了3年和尚的朱元璋觉得有机可乘,于20岁那年便投奔了定远人郭子兴的反叛队伍。不久,朱元璋就成了气候,攻克南京建都,于1368年建了大明王朝。朱元璋做了31年皇帝,死后其太孙即皇帝位为建文皇帝,到了第4个年头,便被燕王打跑到云南也出家当了和尚。燕王朱棣做了成祖皇帝,便把首都从南京迁徙到了北京。北京是他的大本营、是他的发祥地啊!

这座故宫,从明永乐四年(1406年)开建,一直到1420年——永乐十八年才完工。这座规模宏大的皇宫当时被称为紫禁城,周围环有10多米高的城墙和52米宽的护城河。墙的四周各有一门:北墙为神武门、东墙为东华门、西墙为西华门、南墙为午门;出了紫禁城,是皇城,墙的四周也各有一门:北墙为地安门、东墙为东安门、西墙为西安门、南墙就是现在的天安门,左有太庙(现今劳动人民文化宫)、右有社稷坛(现今中山公园);皇城外是内城,就在现今的三环路内,北建地坛、东建日坛、西建月坛、南建天坛,分祭天地日月。墙的四周总共有9座大门:北墙为安定门、德胜门、东墙为东直门、朝阳门、西墙为西直门、阜成门、南墙为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出了内城是外城,墙的四周总各有7座城门:北墙为东便门、西便门、东墙为广渠门、西墙为广安门、南墙为左安门、右安门、永定门。

北京城,城墙多,门也多。1644年——大明王朝持续了276年时,第17任皇帝崇祯做梦也没想到李自成说打北京就打进来了。外城被攻破了,内城墙也被炮轰塌了,战火硝烟弥漫,闯王李自成转眼间就把皇城围个水泄不通。在天安门城楼大石狮子处,李自成正提缰待马准备攻城……他手下的人想放火,他坚决禁止……他根本没有什么“保护文物古迹”的意识,而是想承受个现成的皇宫“想想福”……腐朽的明末王朝,其文武大臣宫女太监见李自成兵临城下,全都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了。崇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叫人人没影,只好一个人从皇宫后边神武门跑到这景山上,找一棵树吊死了。当时的景山是皇宫的后花园。说到这,梅雪便把我领到一棵光秃秃的树前道,当年崇祯皇帝就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你信吗?

我看着这棵树上挂着的“崇祯吊死处”牌子苦笑着说,不管怎么考证我都不信,因为崇祯已经吊死了360多年,而这棵树的年龄往多说还不到50年!

梅雪继续说,明神宗皇帝万历年间,爱新觉罗氏努尔哈赤崛起于辽宁抚顺,于1616年在沈阳建都名盛京,与明朝成鼎足之势。努尔哈赤打了11年,皇太极打了18年,都没有打到北京,却被农民起义的李自成捷足先登。没想到,李自成好日子没过几天,清多尔衮亲王就借着他李自成和吴三桂蚌鹤相争的缝隙,攻占了北京。在太后吉特氏运筹帷幄下,多尔衮亲王俯首听命就把7岁的侄儿顺治皇帝接到了北京……大清帝国持续了220年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1840年鸦片战争、1894年甲午战争、1911年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终于宣告了清王朝的结束。溥仪皇帝还真有点不甘心退出历史的舞台,直到1923年才搬出了皇宫……

1900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把北京的外城、内城、彻底地摧毁了。城墙倒塌了,门也没有了,只留下了以城门命名的大街小巷的名称。圆明园也没有了,却幸存了故宫。这才是真正的名胜古迹,它不但是我国现存最大最完好的古建筑群,也是世界独一无二的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筑群。难怪我国一申请,联合国有关部门就把它列为“世界保护遗产”了。

在北海公园琼岛白塔下,梅雪指着眼下碧波荡漾的湖水说,这北海公园和颐和园,都是皇家公园。今天人民当家作主了,我们才有机会到这来游览。你再往前边看,那和北海一墙之隔的湖水,便是中海和南海,简称就是中南海,党和国家领导人大多住在那儿。我正在等一位旅行社朋友的电话,如果顺利,一会儿我就带你去中南海参观毛主席的故居丰泽园去!

……

在北京足足逛了一整天。你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梅雪说,这回我带你去王府井吃小吃吧!

在王府井大街吃过小吃,我就和梅雪又去了天安门广场。

夜晚的天安门广场,火树银花不夜天。花海人山,水泄不通。只闻得芳香飘逸,只听得笑语喧歌……梅雪说,北京现有常驻户口的人只有1200多万,而流动人口却有2000多万,除了常年“漂泊一族”,就全是中外游客了。你现在看到的人山人海,几乎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北京人。坐长途汽车的,他(她)们从德胜门外站来、从西直门站来、从莲花站来、从丽泽站来、从天桥站来、从马圈站来、从木樨园站来、从赵公口站来、从永定门西站来、从永定门东站来、从九龙山站来、从东直门站来……坐火车的,他(她)们从北京站来、从北京西站来、从北京南站来、北站来……坐地铁的,他(她)们从1号线来、从2号线来、从3号线来、从复线来……坐飞机的,他(她)们从亚洲来、从欧洲来、从非洲来、从拉丁美洲来、从大洋洲来、从海外、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

好大的北京,好繁华的北京啊!梅雪还没说完,我便有感而发。

知道它为什么繁华吗?梅雪问我。

我说,从辽金元明清到中华民国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它一直是首都。近一千年来,它一直不停地建设发展,从没间断过,能不繁华吗?

梅雪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北京只所以比那五大古都繁华,最主要的原因是一百多年前的八国联军进北京,北京的城墙没有了,北京的“闭关锁国”没有了,看看早晨在国际电信局那旮旯鸟瞰的外国使馆区……你就不难得出答案!

你说的是改革开放?!我自以为是。

西安难道没改革开放吗?梅雪一笑置之:我说的是围墙!尾声

十一黄金周六大古都游,很快就结束了。

好梦留人睡。

日思夜梦:那佳人,那美景……于是,我便打电话约梅雪出来吃晚饭,一连好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一天下午,我又给她打电话。她终于说,单请我,肯定不去。你如果让我带上两个人,那我就答应你!

我终于说:那好吧!晚上六点海市蛰楼大酒店玫瑰厅见,不见不散。

我特意定购了999朵玫瑰,抢先到了。

晚六点刚到,梅雪来了。

一周黄金游最大的收获是:我听得出她的脚步声。

门轻轻地开了,我疑是在梦中。貌若天仙的梅雪,怎么一下子进来了仨?!

中间的那个嫣然一笑说,愣什么?我们是孪生三姐妹。这个是我姐,叫梅郁,是我们三姐妹旅游公司的老板。这个是我小妹,叫梅红,负责接待组团的旅游。我主要接待你这样个人的旅游,没生意的时候,也偶尔组团。

幸会,幸会!我站起来去握她们的手,当握到右边的梅红时,却被她甩手拒绝了。她对梅雪愤怒地说:姐,当初我就不同意开办个人旅游的业务……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梅郁瞪了梅红一眼:小妹,不要瞎猜测,你二姐不是那样人。

怎么不是?他都拿这么多玫瑰向我二姐求婚了。梅红气得都哭了。

梅雪拉着梅红的手认真地说,他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他不知道我们是孪生三姐妹,也不知道我们大学毕业后找不着工作,也不知道我们三姐妹为什么开旅游公司,我怎么能和他上床呢?几次打电话,我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所以才把你们姐妹俩给一起约来了。

……

仙居四题

我想,人间是有仙境的。

它,远离尘世,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有凝真之气、溪水之幽、淡竹之秀、公盂之巍、十三都之清、景星之雄、西罨之奇,用北宋真宗皇帝的话说:“以其洞天名山,屏蔽周围,而多神仙之宅。”

真有这个什么地方吗?

有的呀,在江南喽!

IT时代,我们可以用?GPS卫星定位仪,锁定北纬28°51′东经120°44′一个焦点、锁定一个叫“仙居”的地方。如果以“北绍兴、南温州、西金华、东台州”四点,划一“十”字线的话,那仙居基本是在“中心”的位置上呢!

凝真宫

凝真宫,是仙居的第一景,不能不看。

从下各镇一边品尝着满口鲜的杨梅、一边穿过羊棚头村,问大人、小孩都行,打听去括苍水库怎么走?他们都会热情的告诉你:往前转过一个山头就是。看见括苍水库,就看见“道教第十大洞天括苍洞”新修的凝真宫了。

仙居的人,古朴、真诚。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池碧水,也就看到了半山腰的凝真宫。

凝真宫,二幢毗连。一座四层、一座五层;四层的,为长方形;五层的,下三层为长方、上二层为六面角楼;二幢毗连的凝真宫,成90度直角,一高一矮,均是青瓦红梁,勾着心斗着角,雕梁画栋呢,飞檐峭壁,有恢宏之气势,煞是壮观。

凝真宫源于括苍洞。括苍洞源于括苍山。来到括苍洞凝真宫内,驻足在“镇宫之宝”金龙白璧面前,思绪却穿过历史尘烟,飘然千年,始由东汉。

东汉时,初有太极真人徐来勒主持括苍洞,管辖括苍洞周围三百里;在唐宋时期,由于大多数皇帝,都崇尚道教,则达到鼎盛。唐玄宗李隆基,尊奉老子李聃为“玄元皇帝”,于公元748年就对括苍洞颁布诏书,首建洞宫,赐名为“成德隐玄”之天;宋朝紧步其后尘,有五个皇帝对括苍洞格外垂青:北宋徽宗,于1103年下诏追封徐来勒“灵应真人”;南宋孝宗,于1182年把《道藏》赐给括苍洞;光宗,于1190年题字“琼章宝藏”给括苍洞;宁宗,于1195年赐其“金铸星官像”和“奎画”。据南宋《嘉定赤城志》记载:1223年的括苍洞,所管辖的宫田、宫地和山林共有4303亩,在全国首屈一指;明清以后,道退佛进。正如潘耒《游仙居诸山记》中所言,“岩下,僧松白,导余游洞宫。洞宫者,古凝真宫,在括苍洞前。洞深广,可容千人,是道家第十洞天,有奇缘‘括苍山大洞天’六大字,刻石存焉。惜款已模糊,不知谁氏笔。唐宋时观宇甚盛,今废为僧居,尚有葛仙翁像。洞前三层楼甚宏敞。对面崇山亘天,云是括苍山之一支,首起缙云而尾尽于此也。洞无他异,而峰环溪抱,泉香草灵,故是修真佳处。”直到辛亥革命,洞前三层楼毁于战火。后在山脚下,化缘结茅,成青砖瓦房一间,仍为凝真宫;“文化大革命”中,括苍洞“僧、道皆无”。直到改革开放时,住洞道士才自发筹资,稍稍修缮并在洞中重塑道教和佛教雕像20多尊,加上新修建的“括苍水库”的滋润点缀,才使括苍洞枯木逢春犹再发。2007年4月,仙居县成立《中国道教第十大洞天凝真宫修复筹备组》;2009年2月,在括苍洞重修凝真宫清理遗址时,挖出两件稀世珍宝:一件是金龙、一件是白色玉璧。经过考证,确是北宋第三代皇帝真宗赵恒所“御赐(的)金龙白璧”,与《光绪仙居县志》描述的相当吻合:宋朝编撰的道家经典《云笈七笺》共120卷,“卷二十七·洞天福地部”有言:“第十括苍山洞:週回三百里,号曰“成德隐玄之洞天。”括苍洞宫建于“唐天宝七年,有庆云覆洞,太史奏有真气见于宿,诏建洞宫,榜曰‘成德隐玄’;宋真宗于景德四年,诏改永安县名为‘仙居’,天禧二年,投金龙白璧,同时为括苍洞题额赐名诏称为‘凝真宫’”。

“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朱熹,以“南臣度北主”胸怀,发出惊人惊叹:云缠雾绕,“地气尽垂于此矣!”

地气从水上来、从括苍洞中来,云缠雾绕,直达括苍山主峰米筛浪。

台州升紫气,深处有仙居。道家说:“洞天位于名山之间,最重要的是‘十大洞天’;其次是‘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而十大洞天中有三大洞天却在古台州,分别是今黄岩的委羽洞天,天台的赤城洞天、仙居的括苍洞天;

思绪从远古回到现实,却灵魂出窍,化作那一缕缕云雾,去缠绕着浙东南第一高峰米筛浪、去迎接方圆百里的第一缕晨曦霞光、去冷眼向洋看世界、去热风吹雨洒江天!

好一个括苍山:南俯雁荡,北瞰天台,西接仙都,东迎大海。浙江第三大河灵江,似一条银色飘带环绕而来,上集永安、始丰二溪,下至椒江,直到台州湾入海;米筛浪主峰,海拔1382米,坡陡山高,云蒸霞蔚,蔚为壮观,似有紫气,紫气东来,胜其峨眉宝光,若隐若现,宛如高深莫测的一副仙岛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