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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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为政篇(3)

兄自出金陵后,公事较简,气体较健,惟捻匪劲骑万余,飘忽难制。昨任柱、牛洪等股,十三、十五等日在周家口附近为刘铭传一军所败。不过五日,即已窜至山东之曹、单等县,每日行百四五十里。余所接僧邸马队,皆人疲马乏,屡挫之后心惊胆寒,何能破此悍贼!殊为焦灼。

接纪泽信,家眷不愿仍住黄金堂,拟即在长沙小住。余以长沙繁华,不如暂留金陵数月。令纪泽先回湘乡禀商两弟,觅一妥屋,修葺就绪,再缄告金陵,全眷回籍,庶几有条不紊。请两弟先为筹度一处,以不须新造者为妙。纪泽今冬先归,全眷须明年也。

沅弟请开缺一疏,此间尚未奉到谕旨。霞仙得降调处分。其辨诬一疏,不愧名作,不料竟以获咎,可慨耳。

八月二十五日敌窜山东后蹂躏曹州各县

澄、沅弟左右:

阅邸抄,弟仍未开晋抚之缺,赏假六个月,在籍调理。明年二三月间体气复元,或可赴山西。如精神尚难任事,届时再行疏陈,目下则须具折谢恩。不开缺而在籍养疴,亦旷典也。

贼窜山东后,蹂躏于曹州各属。徐州派去之兵六千人,日内当可接仗。顷奉寄谕,欲以李少荃视师河、洛,而吴仲仙署理两江。垂询当否,复奏颇难措辞。李不在两江,则余之饷无着矣。

九月十六日济宁至临淮一带大水

沅弟左右:

七月九日连接弟六月初一、四、六三日信,并五月二十八日抄件,俱悉一切。此时计折弁已归,如何揭晓,殊深悬系。

兄以七夕至清江,初十渡洪泽湖,十六日至临淮。十五酉刻在临淮之下一卜里遇大风暴,危险之至,幸免于难。今年大水,自济宁至临淮千三百里,民无栖息之所,业已伤心惨目,而又值非常之酷热,受非常之大惊,殊觉行役劳苦,老境不能堪此。惟闻刘松山、张诗日等在上蔡、郾城一带剿张总愚一股屡获大胜,差堪一慰。尚未接禀,不知其详。春霆迭奉严旨诘催,弟须嘱其迅入豫境,不可再缓。渠制车二千辆之多,不知做法何如,恐未必适于用。闻捻逆用长矛者,进身极矮,湘、淮洋枪均失之高而不中。此次刘、张系以劈心炮取胜,近亦习跪装洋枪,请弟告之鲍、郭、彭、熊也。英、法因天主教事即日进兵高丽,此即与中华寻衅之由,实为可虑。兄身体尚好,惟出汁太多,目光愈蒙,老境日逼。惟望弟与澄弟讲求前信养生之五条,日臻康胜耳。顺问近好。

王瑞微写日记,十二三四等日船尚未赶到,故此次迟四日,日记则写半月矣。

七月十六日捻军尚在运河西岸

澄弟左右:

八月二十八接弟七月三十日信,俱悉一切。旋闻弟于八月初一、初四得生二孙,而兄亦于初十日得生一孙。祖宗之泽,家庭之幸。兄年来衰态日增,他无所图,专盼家中添丁,闻此喜慰无量。昔星冈公于四十七岁得见五孙,二男三女。今弟四十七岁,做第五届公公,亦系二男三女。将来弟之福泽,可继星冈公而起,贺贺,祝祝。

此间军事,自贼于八月十六窜过沙河之防复犯山东,二十七八尚在运河西岸,未能抢渡。如运河防守坚固,不久又将回窜皖豫。

富懊承弟修整完好,谢谢。大器三百金,弟之语气似乎不要,兄即不另寄矣。六月十五与沅弟信,问与各绅曾否见面通信,非谓皆好朋友也,不过为鄂中露面之人而已。譬如官长沙者,曾否会见南坡、荫云?官衡州者,问曾否会见题五、春浦?岂即为举贤而始问乎?

余身体将次复元,惟衰年不能用心,不愿再肩艰巨,急切不得脱卸之法。云仙已归,霞、厚亦先后告病开缺,殊为可羡。季高有陕甘之行,则较我尤难,渠精力过人,或足了之。家中妇女渐多,外则讲究种蔬,内则讲究晒小菜、腌菜之类,乃是兴家气象,请弟倡之。顺贺大喜。

九月初六日捻军西路犯宜阳东路攻运河

沅弟左右:

二十九日接弟二十三日排递之函,十月一日接十九日专兵之函并抄示密件,俱悉一切。焦虑弥月,得阅正文,稳惬评明,足以放心矣。于阿兄引退之局,亦无妨碍,十三日仍决计吁请开缺。

此间军务,竟无确耗。西路张逆一股,据报二十一日犯宜阳,二十二日犯永宁,已在洛阳之西。其势可由陕州入秦,然折回南窜,亦仍可由南阳入鄂。东路任、赖一股,二十二日已至山东之袁口攻扑运河。幸山东防守甚严,未能抢渡,不久恐又将回窜。弟以黄、麻东路为虑,若任、赖由凤、颍以达光、固,则差可虑耳。

兹派李鼎荣与二兵同赴弟辕,既以迎接纪鸿。起程之迟速,听弟斟酌。绵、谭所带司员开单付阅(原参之折既无批回,又无军机处知会留中之片子,密云必系皇太后密交绵、谭,并未令军机阅看,事或然与?九月下旬日记附去)。顺问近好。

十月初二日打捻要能走得快打得稳

沅弟左右:

自二十二以后,旬日之内连接初四、初十使差之信,二十、二十三、二十六七八排递之信,俱悉一切。二十七日报郭军小挫,二十八日言尚无妨碍,至以为慰。

春霆尚无起行之期,此间咨令在南阳数十里会剿任、赖,起行则不必回顾太远,亦未令探剿,盖恐对不住陕西也。省三、仲良两军,二十八日由周口拔行,示知可在唐县、新野等处遇贼否?周、张两军可在鄂打一二仗否?

二十三日寄谕仍令回江督本任,拟再具折固辞,明日拜发后咨行弟处。十三日谕旨一道抄付弟阅。本日接二十七日寄谕,谭暂署楚督,不知官相系暂革乎?抑解任乎?李少帅信来,似京师于此事甚为骇怪。刘韫翁信来,又似不甚骇异者。兹将两信抄付弟阅。

打捻与打长毛迥不相同。弟教诸将平日要走得快,临阵要打得稳。小挫一次则贼焰立长,要以不挫为好。贼所以屡衰屡振,总由官兵常有挫时也。余详日记中。顺问近好。

国藩顿首十二月初二日鲍刘等与捻子遇战胜负难卜

沅弟左右:

初六日接初二、初三日两次来信,初九日接初四、初六之信,十二日又接初七、初八及初九夜之信,俱悉一切。

郭子美皂吊挫后又有臼口之挫,殊为忧灼。人皆言捻子善避兵,只怕打不着。余则谓不怕打不着,只怕打不胜。即鲍、刘等与之相遇,胜负亦在不可知之数。如鲍、刘不败,群捻幸出鄂境,弟当将各军大加整顿,无以曾克安庆、金陵,遂信麾下多统将之才。杏岳亦非可当一面者,祈慎使之。即与鲍、刘、周、张等通信,说勿以灭贼劝之,姑以不败期之。百战之寇,屡衰屡盛,即仅存数十人尚是巨患,况有数万乎?

光一外家轻轻议处,虽有后患,然弟大不赢,究不大犯众怒。渠虽巧于出脱,究为人所窃笑。少荃劝我密疏保全顺斋,不知邪火正旺,弟用芒硝大黄且攻之不下,吾岂可更进参茸乎?人心日伪,大乱方长,吾兄弟惟勤劳谦谨以邀神佑、选将练兵以济时艰而已。湖北水师诸将中与弟颇相联络否?恐其放贼渡汉渡江,不可不防。年终密考暂不必办,新年另专一差亦无不可。余同治二年二月十五始在金陵拜发,弟所见也。伟勇号之案,亦俟腊底查出送去。顺问近好。余详日记中。

十二月十二日已派刘松山自洛阳援秦

沅弟左右:

二十日接弟十三日酉刻、十四戌刻两信,知慎、严等营有在沙港被围之说,焦灼之至。此间接春霆初十日信。渠初十日住平林岩,因闻贼已遁去,又拟于十一日拔回枣阳,是弟处所探贼情固不确。霆处所探尤不确也。捻匪忽来忽往,瞬息百里,探报最难的确。余于不确之信,向不转得各处,反不如听各统领自探自主,自进自止。犹为活着。陕西之贼猖獗日甚,余派刘松山自洛阳入关援秦。顷接渠后禀,定于十六日拔行赴秦。黄万友所带老湘之四营,请弟催令赴洛,一同援秦。以后即令霆军在鄂豫一带专剿任、赖一股。郭松林之败,不知失去洋枪洋药若干。捻匪向少火器,将来亦恐其日多矣。闻绵星使已将北还,岂鄂案已结耶?何其速也。鄂豫驿递全靠不住,弟若有要信与鲍、刘,总以专送为妥。顺问近好。

正封丞间,又接十六日酉刻及夜间两信,如十一日熊军获胜,大慰大慰。不知彭军同战否?至该匪惯于避兵,不肯浪战,偶战又极精悍,余三月已奏明矣。各军仅截尾子打边马,并未拦头大战,余亦知之。无良将挽回风气,奈何!

十二月二十日论捻军的长技与短处

沅弟左右:

二十日接弟十三四及十六日两信,比即复信,想可先到。

日来贼窜何处?由孝感而东南,则黄陂、新洲及黄州各属处处可虑。此贼故智,有时疾驰狂奔,日行百余里,连数日不少停歇;有时盘于百余里之内,如蚁旋磨,忽左忽右。贼中相传秘诀曰:“多打几个圈圈,官兵之追者自疲矣。”僧王曹县之败,系贼以打圈圈之法疲之也。吾观捻之长技约有四端:一百步贼长竿,于枪子如两之中冒烟冲进;二日马贼周围包裹速而且匀;三日善战而不轻试其锋,必待官兵找他,他不先找官兵,得粤匪初起之诀;四日行走剽疾,时而数日千里,时而旋磨打圈。捻之短处亦有三端:一日全无火器,不善攻坚,只要官吏能守城池,乡民能守堡寨,贼即无粮可掳;二日夜不扎茸,散住村庄,若得善偷营者乘夜劫之,协从者最易逃溃;三日辎重妇女骡驴极多,若善战者与之相持而别出奇兵袭其辎重,必大受创。此吾所阅历而得之者。弟素有知兵之名,此次于星使在鄂之际,军事甚不得手,名望必为减损,仍当在选将练兵切实用功。一以维持大局,扫净中原之氛;一以挽回令名,间执谗慝之口。

吾复奏折昨日拜发。新正赴徐,暂接督篆,三月必切实恳辞。辛苦半生,不肯于老年博一取巧之名,被人窃笑也。余详日记中。顺问近好。

十二月二十二日升授内阁学士

孙国藩跪禀祖父大人万福金安:

六月十五日接家中第九号信,系四月初三日四弟在县城发者。知祖父身体康强。服刘三爷之药,旧恙已经痊愈,孙等不胜欣喜。前五月底,孙发第五号信,言大考蒙恩记名赏缎事,想家中已收到。

六月初二,孙荷蒙皇上破格天恩,升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由从四晶骤升二品,超越四级,迁擢不次,惶悚实深。初六日考试教习,孙又蒙天恩派为阅卷大臣。初六日入闱,初七日王大臣点名。士子入闱者,进士、举人共三百八十余名,贡生入闱者一百七十余名。初八早发题纸,十一日发榜,十三日复试,十四日覆命。初三日谢恩及十四覆命,两次召见,奏对尚无愆误,教习取中额数共一百二十一名,湖南得取十一人,另有全单。

十七日冯树堂回南,孙寄回红顶二个、二品补服三付及他物,另有单。大约八月初旬可到省,存陈季牧家中。望大人于中秋前后专人至省来接,命九弟写信与季牧可也。

孙等身体平安,癣疾已将全好,头上竟看不见。孙妇及曾孙男女皆好。余俟续具。

孙谨禀六月十七日寄回圣赐袍褂

澄侯、子植、季洪三位老弟足下:

五月寄去一信,内有大考赋稿,想已收到。

六月二日蒙皇上天恩及祖父德泽,予得超升内阁学士。顾影扪心,女深惭悚。湖南三十七岁至二品者,本朝尚无一人。予之德薄才劣,何以堪比!近来中进士十年得阁学者,惟壬辰季仙九师、乒未张小浦及予三人。而予之才地,实不及彼二人远甚,以是尤深愧疚。

冯树堂就易念园馆,系予所荐,以书启兼教读,每年得百六十金。李竹屋出京后,已来信四封。在保定,讷制台赠以三十金,且留乾馆与他。在江苏,陆立夫先生亦荐乾俸馆与他。渠甚感激我。考教习。余为总裁,而同乡寒士如蔡贞斋等皆不得取,余实抱愧。

寄回祖父,父亲袍褂二付。祖父系夹的,宜好好收拾。每月一看,数月一晒,百岁之后,即以此为殓服,以其为天恩所赐,其材料外间月不出也。父亲做棉的,则不妨长着,不必为深远之计。盖父亲年未六十,将来或更有君恩赐服,亦末可知。

祖母大人葬后,家中诸事顺遂,祖父之病已好,予之癣疾亦愈,且骤升至二品,则风水之好可知,万万不可改葬。若再改葬,则谓之不详,且大不孝矣。然其地予究嫌其面前不甚宽敞,不便立牌坊起诰封碑亭,又不便起享堂立神道碑。予意欲仍求尧阶相一吉地,为祖父大人将来寿藏。弟可将此意禀告祖父,不知可见允否?盖诰封碑亭,断不可不修,而祖母又断不可改葬,将来势不能合葬。乞禀告祖父,盂以祖父之意为定。

前此间长女对袁家,次女对陈家,不知堂上之意如何?现在陈家信来,谓我家一定对,渠甚欢喜。余容后具。

兄国藩草六月十八日得派武会试正总裁等

澄侯、沅甫、季洪三弟足下:

十月十二日接到九月初六澄弟在县不宪行台所发信,十五日又接二十三日在省城曾子庙所发信。其八月在省各信,已于前月收到,前次信已提及矣。惟九月一日托树堂代寄一信,今尚到。京寓大小平安。余之癣疾近日已全好,百分中不过一二分未复无,皆生首乌之功也。六弟近日体亦好。内人怀喜,大约明年正朋分娩。甲三兄妹皆好。甲读至《滕文公上》,大女读至《颜渊第十二》。

余蒙皇上天恩,得派武会试正总裁,又派武殿试读卷大臣。会试于十三日八闱,十七发榜,复命后始归。殿试三十日入内阁,初四发榜如归,共中额六十四人。殿试读卷,不达阅其默写武经。其弓知技勇,皆皇上亲自阅看。初二日,皇上在紫光阁阅马步箭。初三日,皇上在景运门外箭亭内看弓刀石,读卷大臣及兵部堂官两日皆在御前待班。湖南新进士谌琼以石力不符,罚停殿试一科。今年但的状元、榜眼而无探公,仰见皇上慎重科名之意。

同乡诸公并皆如常。黄恕皆喉痛,病势甚重。郑小山随大钦差至河南办赈济。近日河南大旱,山东盗贼蜂起,行旅为之不安。

十九日父亲大人寿辰,余因家中有祖母之制,故未宴客,早晚皆仅一席。凌获舟现就园子一馆,其城内由寓余处。宋芗宾在余家教书,亦甚相得。全不尽书。

兄国藩手草十月十五日

说明京察三项之内容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们老弟左右:

正月十日曾寄家信,甚为详备。二月初三接到澄弟十一月二十夜之信,领悉一切。

今年大京察,待郎中休致者二人,德远村(厚)、冯吾园(芝)两先生也。余即补吾园先生之缺。向来三载考绩,外官谓之大计,京官谓之京察。京察分三项。一、二品大员之副御史,皇上皆能记忆,其人不必引见,御笔自下硃谕,以为彰瘅。此一项也。自宗人府丞以下,凡三、四、五品京堂皆引见,有黜而无陟。前丙午在碾儿胡同时,间壁学士奎光,即引见休致者也。此一项也。自五品而下,如翰林、内阁、御史、六部,由各堂官考察,分别一、二、三等。一等则放府道,从前如劳辛阶、易念园,今年如陈竹伯,皆京察一等也。此一项也。

余自到礼部,比从前忙冗,恨不得有人帮办寓中琐杂事,然以家中祖父之病,父、叔勤苦已极,诸弟万无来京理。且如温弟在京,余方再三劝诱,令之南归,今岂肯再蹈覆辙,令之北来?

江泯樵以拣发之官浙江,补缺不知何时。余因温弟临别叮嘱之言,荐邓星阶偕岷樵往浙,岷樵既应允许。邹墨林自河南来京,意欲捐教,现寓圆通观,其为人实诚君子也。袁漱六新正初旬忽然吐血数天,现已痊愈。

黄正斋竟为三部司员,颇难为情。余一切循谦恭之道,欲破除藩篱,而黄总不免拘谨,余现尚未换绿呢车,惟添一细缧。盖八日一赴园,不能不养三牲口也。书不一一。

兄国藩草二月初六日以未得江西试差为憾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五月二十四发家书第九号,不知已收到否?六月初二日又发家书第十号交折弁,想已收到矣。昨十三日折弁又到两次,皆无来信,盼望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