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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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持家篇(5)

军兴以来,每见人有一材一技、能耐艰苦者,无不见用于人,见称于时。其绝无材技、不惯作劳者,皆唾弃于时,饥冻就毙。故勤则寿,逸则夭,勤则有材而见用,逸则无能而见弃。勤则博济斯民,而神只祗钦仰,逸则无补于人,而神鬼不歆。是以君子欲为人神所凭依,莫大于习劳也。

余衰年多病,目疾日深,万难挽回,汝及诸侄辈身体强壮者少,古之君子修己治家,必能心安身强而后有振兴之象,必使人悦神钦而后有骈集之祥。今书此四条。老年用自儆惕,以补昔岁之愆;并令二子各自勖勉,每夜以此四条相课,每有终以此四条相稽,仍寄诸侄共守,以期有成焉。

金陵节署中日记求解楚善之艰危

祖父大人万福金安

四月十一日由折差发第六号家信,十六日折弁又到。孙男等平安如常,孙妇亦起居维慎。

曾孙数日内添吃粥一顿,因母乳日少、饭食难喂,每日两饭一粥。今年散馆,湖南三人皆留,全单内共留五十二人,仅三人改部属,三人改知县。翰林衙门现已多至百四五十人,可谓极盛。

琦善已于十四日押解到京。奉上谕派亲王三人、郡王一人、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尚书会同审讯。现未定案。

梅霖生同年因去岁咳嗽未愈,日内颇患喀血。同乡各京官宅皆如故。

澄侯弟三月初四在县城发信已经收到,正月二十五信至今未接。兰姊以何时分娩?是男是女?伏望下次示知。

楚善八叔事,不知去冬是何光景。如绝无解危之处,则二伯祖母将穷迫难堪;竟希公之后人,将见笑于乡里矣。孙国藩去冬已写信求东阳叔祖兄弟,不知有补益否?此事全求祖父大人作主。如能救楚拯溺,何难嘘枯回生!伏念祖父平日积德累仁,救难济急,孙所知者,已难指数。如廖品一之孤、上莲叔之妻、彭定五之子、福益叔祖之母及小罗巷、樟树堂各庵,皆代为筹划,曲加矜恤。凡他人所束手无策、计无复之者,得祖父善为调停,旋乾转坤,无不立即解危,而况楚善八叔同胞之亲、万难之时乎?孙因念及家事,四千里外杳无消息,不知同堂诸叔目前光景。又念家中此时亦甚艰窘,辄敢冒昧饶舌,伏求祖父大人宽宥无知之罪。楚善叔事如有说法之处,望详细寄信来京。

兹逢折便,敬禀一二,即跪叩祖母大人万福金安。

四月十七日谈家事及同乡诸事

男国藩跪禀父亲大人万福金安:

自闰三月十四日在都门拜送父亲,嗣后共接家信五封:十五日接四弟在涟滨所发信;系第二号,始知正月信已失矣;二十二日接父亲在二十里铺发信;四月二十八己刻接在汉口寄曹颖生家信;申刻又接在汴梁寄信;五月十五接父亲到长沙发信,内有四弟信、六弟文章五首。诸悉祖父母大人康强,家中老幼平安,诸弟读书发奋;并喜父亲出京一路顺畅,自京至省,仅三十余日,真极神速。

男于闰月十六发第五号家信,四月十一发六号,十七发七号,不知家中均收到否?迩际男身体如常。每夜早眠,起亦渐早。惟不耐久思,思多则头昏。故常冥心于无用,优游涵养,以谨守父亲保身之训。九弟功课有常。《礼记》九本已点完,《鉴》已看至三国。《斯文精萃》诗、文各已读半本。诗略进功,文章未进功,男亦不求速效。观其领悟,已有心得,大约手不从心耳。

甲三于四月下旬能行走,不须扶持,尚未能言。无乳可食。每日一粥两饭。冢妇身体亦好,已有梦熊之喜。婢仆皆如故。

今年新进士龙翰臣得状元,系前任湘乡知县见田年伯之世兄。同乡六人,得四庶常、两知县。复试单已于闰三月十六付回,兹又付呈殿试朝考全单。同乡京官如故。郑莘田给谏服阕来京。梅霖生病势沉重,深为可虑。黎樾乔老前辈处,父亲未去辞行,男已道达此意。广东之事,四月十八得捷音,兹将抄报付回。

男等在京自知谨慎,堂上各老人不必挂怀。家中事,兰姊去年生育,是男是女?楚善事如何成就?伏望示知。

即请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男谨禀五月十八日国荃、甲三患病事

孙男国藩跪禀祖父大人万福金安:

五月十八日,孙在京发第八号家信。内有:六弟文二篇,广东事抄报一纸,本年殿试朝考单一纸,寄四弟;六弟新旧信二封,绢写格言一幅,孙国荃寄呈文四篇,诗十首,字一纸,呈堂上禀三纸,寄四弟信一封。不审已收到否?六月初五日接家信一封,系四弟四月初十日在省城发。得悉一切,不胜欣慰。

孙国藩日内身体平安。国荃于二十三日微受暑热,服药一帖,次日即愈。初三日复患腹泻,服药二帖即愈。曾孙甲三于二十三日腹泻不止,比请郑小珊诊治,次日添请吴竹如,皆云系脾虚而兼受暑气。三日内服药六帖,亦无大效。二十六日添请本京王医,专服凉药,渐次子复。初一二两日未吃药,刻下病已全好。唯脾元尚亏,体尚未复。孙等自知细心调理。观其行走如常,饮食如常,不吃药即可复体,堂上不必挂念。冢孙妇身体亦好,婢仆如旧。

同乡梅霖生病于五月中旬日日加重,十八日上床,二十五日子时仙逝,胡云阁先生亦同日同时同刻仙逝。梅霖生身后一切事宜,系陈岱云、黎月乔与孙三人处理。戊戌同年赙仪共五百两。吴甄甫夫子(戊戌总裁)进京,赙赠百两。将来一概共可张罗千余金,计京中用费及灵枢回南途费不过用四百金,其余尚可周恤遗孤。

自五月下旬以至六月初,诸事殷繁,荃孙亦未得读书。六弟前寄文来京,尚有三篇,孙未暇改。广东事已成功,由军功升官及戴花翎、蓝翎者共二百余人。将上谕抄回前半节,其后半载升官人名未及全抄。昨接家信,始知楚善八叔竹山湾田已于去冬归祖父大人承买。八叔之家稍安,而我家更窘迫,不知祖父如何调停?去冬今年如何说法?望于家信内详示。

孙等在京别无生计,大约冬初即须借帐,不能备仰事之资寄回,不胜愧悚。吴春冈分发浙江,告假由江南回家,七月初起程。

余容续禀。即禀祖父祖母大人万福金安。

孙跪禀六月初七日谢买寿材及问婶母病

侄国藩敬禀叔父大人侍下:

本年家信三号,正月一号,至今尚未收到。由彭九峰寄之信,七月初九收到。七夕所发之信,八月十四收到。欣悉家中一切。

三月之事,本侄分所当为,情所不得已,何足挂齿。前年跪托之事,蒙在渣前买得顶好料一具,侄谨率弟国荃南望拜谢,感汴难名。更求再买一具,即于今冬明春请木匠办就。其所需之钱,望写信来京,侄可觅便付回。一切经营费心,何能图报!

婶母之病痊愈,不知是何光景,曾否服药?尚有不时言笑?若有信来,望详细示知为幸。

肃此恭请叔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侄率弟国荃谨禀八月十七日告决不令九弟归家之由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八月十四接家信三件,内系得父亲信一,叔父信一,丹阁叔信一。十八日男发家信第十二号,不知已收到否?

男等在京,身体平安,甲三母子如常。惟九弟迫思南归,不解何故。自九月初间即言欲归,男始闻骇异,再四就询,终不明言。不知男何处不友,遂尔开罪于弟,使弟不愿同居。男劝其明白陈辞,万不可蕴藏于心,稍生猜疑。如男有不是,弟宜正容责之,婉言导之,使男改过自赎。再三劝谕,弟终无一言。如男全无过愆,弟愿归侍定省,亦宜写信先告知父亲。待回信到时,家中谕令南归,然后择伴束装,尚未为晚。男因弟归志已决,百计阻留,劝其多住四十天。而弟仍不愿,欲与彭山屺同归。彭会试罢屈,拟九月底南旋,现在尚少途费,待渠家寄银来京。男目下已告匮,九弟若归,途费甚难措办。

英夷在浙江滋扰日甚。河南水灾,豫楚一路,饥民甚多,行旅大有戒心。胡咏芝前辈扶榇南归,行李家眷,雇一大船,颇挟重资。闻昨已被抢劫,言之可惨。九弟年少无知,又无大帮作伴,又无健仆,又无途费充裕,又值道上不甚恬谧之际,兼此数者,男所以大不放心,万万不令弟归。且隙中闻之,亦万万放心不下。男现在苦留九弟在此。弟若婉从,则读书如故,半月内男又有禀呈;弟若执拗不从,则男当责以大义,必不令其独行。

自从闰三月以来,弟未尝片语违忤,男亦从未加以词色,兄弟极为湛乐。兹忽欲归,男寝馈难安,展转思维,不解何故。男万难辞咎。父亲寄谕来京,先责男教书不尽职、待弟不友爱之罪,后责弟少年无知之罪,弟当翻然改悟。男教训不先,鞠爱不切,不胜战栗待罪之至。伏望父母亲俯赐惩责,俾知悛悔遵守,断不敢怙过饰非,致兄弟仍稍有嫌隙,男谨禀告家中,望无使外人闻知,疑男兄弟不睦。盖九弟不过坚执,实无丝毫怨男也。

男谨禀九月十五日孙妇已产一女

孙男国藩、国荃跪禀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十一月初二日,孙发家信第十五号,外小鞋四双,由宝庆武举唐君带至湘乡县城罗宅,大约新正可到。

十五日戌刻,孙妇产生一女。是日孙妇饮食起居如故,更初始作势,二更即达生,极为平安。寓中所雇仆妇,因其刁悍,已于先两日遣去,亦未请稳婆。其断脐、洗三诸事,皆孙妇亲自经手。

曾孙甲三于初十日伤风,十七日大愈,现已复元,系郑小珊医治。

孙等在京身体如常。同乡李碧峰在京,孙怜其穷苦无依,接在宅内居住,新年可代伊找馆也。

谨禀十一月十九日家无负累可喜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十一月十八,男有信寄呈,写十五日生女事,不知到否?昨十二月十七日奉到手谕,知家中百凡顺遂,不胜欣幸。

男等在京,身体平安。孙男孙女皆好。现在共用四人。荆七专抱孙男,以春梅事多,不能兼顾也。孙男每日清晨与男同起,即送出外,夜始接归上房。孙女满月,有客一席。九弟读书,近有李碧峰同居,较有乐趣。男精神不甚好,不能勤教,亦不督责。每日兄弟语笑欢娱,萧然自乐,而九弟似有进境。兹将昨日课文原稿呈上。

男今年过年,除用去会馆房租六十千外,又借银五十两。前日冀望外间或有炭资之赠,今冬乃绝无此项。闻今年家中可尽完旧债,是男在外有负累,而家无负累,此最可喜之事。岱云则南北负累,时常忧贫,然其人忠信笃敬,见信于人,亦无窘迫之时。

同乡京官俞岱青先生告假,拟明年春初出京,男便附鹿肉托渠带回,杜兰溪、周华甫皆拟送家眷出京。岱云约男同送家眷,男不肯送,渠谋亦中止。彭山屺出京,男为代借五十金,昨已如数付来。心斋临行时,约送银二十八两至勤七叔处转交我家,不知能践言否?嗣后家中信来,四弟、六弟各写数行,能写长信更好。

男谨禀十二月二十一日望家中附茶叶大布来京

男国藩、荃跪禀父亲大人万福金安:

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发平安信第十七号,内呈家中信六件,寄外人信九件,不知已收到否?

男与九弟身体清吉,冢妇亦平安。孙男甲三体好,每日吃粥两顿,不吃零星饮食,去冬已能讲话。孙女亦体好,乳食最多,合寓顺适。

今年新正,景象阳和,较去年正月甚为暖烘。兹因俞岱青先生南回,付鹿脯一方,以为堂上大人甘旨之需。鹿肉恐难寄远,故熏腊附回。此间现熏有腊肉、猪舌、猪心、腊鱼之类,与家中无异。如有便,附物来京,望附茶叶、大布而已。茶叶须托朱尧阶清明时在永丰买,则其价亦廉,茶叶亦好。家中之布附至此间,为用甚大,但家中费用窘迫,无钱办此耳。

同县李碧峰苦不堪言。男代为张罗,已觅得馆,每月学俸银三两。在男处将住三月,所费无几,而彼则感激难名。馆地现尚未定,大约可成。

在京一切,自知谨慎。即请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擢

正月初七日九弟病愈拟送归家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新正初七日,男发第一号家信,并鹿脯一方,托俞岱青先生交彭山屺转寄,不知到否?去年腊月十九发家信,内共信十余封,想已到矣。初七日信,系男荃代书。

初八早,男兄弟率合寓上下焚香祝寿。下半日荃弟患病,发热畏寒,遍身骨节痛,胁气疼痛。次早请小珊诊,系时疫症。连日服药,现已大愈。小珊云凡南人体素阴虚者,入京多患此症。从前彭棣楼夫妇皆患此症,罗苏溪、劳辛阶、郑小珊、周华甫亦曾有此病。男庚子年之病,亦是此症。其治法不外滋阴祛邪,二者兼顾。九弟此次之病,又兼肝家有郁,胃家有滞,故病势来得甚陡。自初八至十三,胁气疼痛,呻吟之声震屋瓦。男等日夜惶惧,初九即请吴竹如医治。连日共请四医,总以竹如为主,小珊为辅。十四日胁痛已止,肝火亦平。十五日已能食粥,日减日退。现在微有邪热在胃。小珊云再过数日,邪热祛尽,即可服补剂,本月尽当可复体还元。

男自己亥年进京,庚子年自身大病,辛丑年孙儿病,今年九弟病,仰托祖父母、父母福荫,皆保万全,何幸如乏!因此思丁酉春祖父之病,男不获在家伏侍,至今尚觉心悸。九弟意欲于病起复体后归家,男不敢复留。待他全好时,当借途费,择良伴,令其南归。大约在三月起行。

英逆去秋在浙滋扰,冬间无甚动作。若今春不来天津,或来而我师全胜,使彼片帆不返,则社稷苍生之福也。黄河决口,去岁动工,用银五百余万,业已告竣。腊月又复决口。湖北崇阳民变,现在调兵剿办,当易平息。

余容续禀。

男谨呈正月十八日英军滋扰江苏

孙男国藩跪禀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四月二十七日呈家信第七号,内共四信,不知已收到否?

孙兄弟在京平安,孙妇身体如常。曾孙兄妹二人种痘后,现花极佳。男种六颗出五颗,妇种四颗出三颗,并皆清吉。寓内上下平善。

逆夷海氛甚恶,现在江苏滋扰。宝山失守,官兵退缩不前,反在民间骚扰。不知何日方可荡平!天津防堵甚严,或可无虑。

同乡何子贞全家住南京,闻又将进京。谢果堂太守兴(蛲)于六月初进京,意欲捐复,多恐不能。郑莘田(世任)放贵州贵西道,黎樾乔转京畿道。同乡京官绝少。孙在京光景虽艰,而各处通挪,从无窘迫之时。但不能寄资回家,以奉甘旨之需,时深愧悚。

前寄书征一表叔,言将代作墓志,刻下实无便可寄。蕙妹移居后,究不知光景如何?孙时常挂念。若有家信来京,望详明书示。

孙在京自当谨慎,足以仰慰慈廑。

孙谨禀六月十日英军已陷镇江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六月二十八日接到家书,系三月二十四日所发。知十九日四弟得生子,男等合室相庆。四妹生产虽难,然血晕亦是常事,且此次既能保全,则下次较为容易。男未得信时,常以为虑;既得此信,如释重负。

六月底,我县有人来京捐官(王道嶐)。渠在宁乡界住,言四月县考时,渠在城内并在彭兴岐(云门寺)、丁信风两处面晤四弟、六弟。知案首是吴定五。男十三年前在陈氏宗祠读书,定五才发蒙作起讲,在杨畏斋处受业。去年闻吴春冈说定五甚为发奋,今果得志,可谓成就甚速。其余前十名及每场题目,渠已忘记。后有信来,乞四弟写出。

四弟、六弟考运不好,不必挂怀。俗语云:“不怕进得迟,只要中得快。”从前邵丹畦前辈(甲名),四十三岁入学,五十二岁做学政,现任广西藩台。汪朗渠(鸣相)于道光十二年入学,十三年点状元。阮芸台(元)前辈于乾隆五十三年县、府试皆未取头场。即于是年入学、中举,五十四年点翰林,五十五年留馆,五十六年大考第一,比放浙江学政,五十九年升浙江巡抚。些小得失,不足患,特患业之不精耳。两弟场中文若得意,可将原卷领出寄京;若不得意,不寄可也。

男等在京平安。纪泽兄妹二人体甚结实,皮色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