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德国往事:夏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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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个话题成功地转移了太太们的注意力,她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谈论家庭和育儿。 一个太太说道:“图林少校的太太已经怀上第四个孩子了。”

“她可真幸运,应该很快就要被称做‘英雄母亲’了吧?”另外一个太太羡慕地说,“我只有三个,真可惜!”

“我听说,内政部长鼓励年轻女人们为了国家利益最好一年生一个,他甚至说。。。”她突然拿扇子掩上嘴,非常暧昧地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对于姿色平平难以勾到男人的未婚女人,他很乐意说服将军们,将师部的单身军官分配给她们,只要能保证一年一个。”

“那么奥尔登堡少校应该是最佳的候选人喽?”一个太太瞥了眼正扎在军官堆里聊得热火朝天的迪特里希,不怀好意地说道,其他人听到后顿时笑起来。另一个太太点点头说,“说正经的,我听说奥尔登堡少校已经28岁了,难道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吗?”

“我看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战场了。”边上一个太太摇着扇子说,“你知道么?他们师可是被称做魔鬼师的,法兰西战役中非常勇猛,摧毁了成群的坦克,有几只甚至是奥尔登堡少校徒手用手雷炸毁的,他为此还获得了骑士铁十字勋章呢。”

“他真是个战斗英雄,姑娘们恐怕会为他发疯呢。”

“谁说不是呢?他的身边可不乏追求者,你没瞧见赫兰德小姐她们正围在他身边大献殷勤么?”她摆了摆头,众人一同看了过去,他果然被围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中自顾不暇。

“叫姑娘们好好干,谁搞到了奥尔登堡少校,我给她颁发铁十字勋章。”舒克太太高声说道,她那巴伐利亚人特有的,粗俗的幽默立即引来众人一番大笑。

正当她们饶有兴味地望着那群姑娘的时候,突然走来几个法国名流。他们拿着酒杯向她们频频致敬----很显然,他们是来拍这些德国太太马屁的。一个名流表示自己非常倾慕德国的一切,他的马屁效果良好,德国太太们立即神色骄傲地问他,是否有哪位德国历史上的名人叫他倾心崇敬,那人居然厚颜无耻地将纳粹党魁们统统吹捧了一番。

凯瑟琳感到十分耻辱和愤怒,正巧有个太太见她一直一声不响地站在边上,于是也随口问了问她。她正要回答,却突然看到了他---他终于挣脱了那群姑娘的包围,向她们走来。她灵机一动,马上说道:“我当然有非常喜爱的德国人,他叫什么来着?就是写《掷弹兵》的那位诗人。”她装做苦苦思索地样子,“对了,就是贵国伟大的诗人,海涅嘛。”

德国太太们和法国名流听了都瞪大眼睛,他们当然知道作为“反对非德意志精神行动”的主要部分,海涅的书籍在德国已经被全部焚毁。

他已经走到了她的对面,看上去她们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她昂着头,冲他示威般地冷笑了一下,他于是扯了一下嘴角,脸上浮出一个拭目以待的嘲讽式的微笑。

一个太太十分愤怒地对她说:“他是犹太人!”

“在我看来,他更是德国人!”她反唇相讥。

太太们哗然,正要群起攻之的时候,他却出来打圆场了。不顾太太们的抗议,他把她拉进了舞池。

乐队正奏着一首旋律优美的宫廷华尔兹舞曲,舞池里的男女随着节奏翩翩起舞。他和她跳了一个小节后,突然俯在她耳边说:“海涅的《掷弹兵》?亏你想得出来。”

“我正打算饱含激情地高声背诵出来呢----就象您建议的那样!”

“恐怕很难得到共鸣,你的听众对此不感兴趣。”

“当然了,她们只对您感兴趣。谁叫您现在是大名鼎鼎的预备役呢?”

他神情古怪得看了眼她:“预备役?”

“一个可以令丑女快速晋升为英雄母亲的宝贝预备役。”她莞尔一笑。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顷刻闪过一个无比尴尬的表情。

“除此之外,您现在还值一个铁十字勋章。”她看着他越绷越紧的下巴,得意地几乎要笑起来,“姑娘们为了得到它,恐怕会大打出手呢!”

他一言不发,任由她欢快刻薄地讥讽着,直到曲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