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死神1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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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伊藤他们准备了五天,收集许多食物和水,大半留在避难所内,一小部分带上飞机。武器还算充裕,不过与莱恩的实力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他们选择最远的城市,从这里飞过去大概需要一天时间,直升机速度不快,而且油箱也快空了,如果计划不出问题,也要一周的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而现在金钱就和粪土一样,时间依然宝贵。众人商议决定尽早出发,无庸置疑,伊藤是计划的主脑,凌珊与麦迪则负责行动,病毒仍做他的专长,而楚飞就是他们的活地图,这个临时小组人不多,但拼凑起来也算精英团队。

临走前的最后一晚,凌珊一直抱着赛赛和他说话,看得出她非常不舍,可是她从不说出口,上飞机前,她把赛赛抱到佳奈怀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后就转身走了,赛赛像是知道什么突然放声大哭,伸出小手想再让妈妈抱,凌珊没有回头,跟着伊藤走上飞机。

“妈……妈……”

撕心裂肺的哭嚎里杂夹着两个含糊不清的字,凌珊微微一怔,不由停下脚步,赛赛的哭声更响了,似乎知道哭得厉害就能挽留住她的脚步。凌珊转身走到他面前,伸出食指轻点了下他的脑门。

“真没出息,妈妈只是离开一会儿就哭成这样,如果妈妈以后不在,你该怎么办?赛赛要听话,妈妈很快会回来,别让妈妈操心好吗?”

她笑着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她也不知道宝宝能不能听懂,不过说完这番话后,小赛赛就慢慢地收起哭声,可怜兮兮地抽泣着。凌珊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上了飞机,她再也没听到赛赛的哭嚎,也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关上舱门刹那,她偷偷地抹去眼泪。

“爸爸,爸爸!你一定要回来啊!”

楚林隔着舱门叫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发颤,楚飞对着舱窗挥手,脸上的笑很牵强。

直升机慢慢启动了,未知的旅程铺在眼前,没人知道自己能否回到这里,大家的心情都显得沉重,麦迪想插上两句缓解气氛,不过都被沉默湮灭了。凌珊想着赛赛,楚飞念着女儿,病毒要开飞机,而伊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这次的行动很仓促,许多地方都没考虑周全,说是计划还不如说赌博来得确切。伊藤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而此次有些特殊,他就不得不去赌一把。

他们比计划早了两天来到X市,X市算是某国的经济重城,很远就能看到它们三幢标志性的大楼,在时间与瘟疫的摧残下,这三幢豪华大厦破得露出了钢筋水泥,不过仍然立在原地证明繁华的存在。

X市的大桥上横七竖八地停着许多豪华轿车,桥的一端设起封锁线,把车全都拦住了,如今人去车空,很多车门都开着,仿佛在重演人们逃难时的仓促与焦急。伊藤他们五人走上这座占据过报纸头版的著名斜拉桥,一路上没见几个丧尸,这座城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伊藤停下脚步环视四周,病毒打开手臂上的微型计算器,调出X市的3D地型图,在最有可能的基地建筑点上标下红点,凌珊与麦迪排查周围是否有电子眼。

“这座城怎么人这么少?你不觉得奇怪吗?”

伊藤侧首看着楚飞问道,楚飞认真地观察自己能看到的所有地方,意味深长地点下头。

“或许到城中变异体会越来越多,我们要小心。”

话落,楚飞提提肩上的背包迈开步子朝城市中心走去,到了城中仍然没多少变异体,这座城市就像是空的,只留下残缺不全的躯壳。

麦迪路过中央大街,看到几个橱窗里还有商品,珠宝、高级衣物应有尽有,他一下子兴奋起来,脑子一热就打破橱窗抢了几件钻石首饰。玻璃碎裂的声音十分刺耳,就像划破长空的防空警报。凌珊感觉到一丝不妙,正想警告小心时,就见右前方闪过几道黑影。

“注意!大家注意!”

凌珊大喊一声,将子弹上膛然后找个建筑物掩护,他们没多余时间责骂麦迪,急忙找寻遮蔽物做起深呼吸。

城市又恢复死寂,可这不一般的寂静中伏蛰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东西。凌珊从兜里拿出手掌大小的一面镜子,偷偷地照了下后方,在镜子内她看到了两只蝙蝠,与其说是蝙蝠还不如说是电影内的恶魔使者,它们的体型和人类一样,身后有副巨大的蝙蝠翼,两手如同利爪刺在坚硬的理石墙面倒攀在建筑物的中央,那双铜铃似的眼睛正在扫视城市某一处,就像巡警手中的手电筒一样。

“亲爱的,你看到了什么?”

伊藤显得有些紧张,像他此类人物还是比较适合呆在办公室内发号施令,冲到前线有些太为难了。

“新的变异体,长得像蝙蝠,怪不得他们不需要电子眼。”

凌珊尽量小声,顺便给了麦迪一个白眼。麦迪成了众矢之的,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端起突击枪准备给敌人尝尝子弹的味道,凌珊立即作出停止的手势。

“听着,我有个计划,我去引开他们,你和其余人去找基地,怎么样?”

“不,这个太危险了,我不想看到你被他们撕成碎片。”

伊藤连忙反对,凌珊摇摇头说:“我有信心解决,而且你知道它们伤不了我,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话落,凌珊朝麦迪做出几个军用手势,意思就是我去引开他们,你准备掩护其余人。麦迪看后马上摇头,还不等他做出回应,凌珊就冲出掩护体,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两只巨型蝙蝠立即发现她的踪迹,双爪攀附墙体如壁虎般爬过去,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像史前恐龙穿梭在钢筋水泥搭建的森林中。

凌珊本能地往前逃跑,并且时刻注意四周情况,“啵”的一记破空声,身后像是起了阵怪风,她转过头,两只大蝙蝠已经张开硕大的双翼俯冲下来。

“不行!我们要去救她。”

楚飞见情况危急下意识地要冲过去,伊藤一把拉住了他。

“相信她,她不会有事,我们快去找基地。”

伊藤的语气十分坚定,似乎非常相信凌珊的实力,楚飞转头已经看不到凌珊和那两只怪物的影子,没有多余时间再做决定,他深吸口气朝伊藤他们招了下手。

“我知道哪个地方有可能是入口,跟我来吧。”

语毕,他就猫着腰小心翼翼引领众人朝他认为的入口处潜行过去。他们来到X市中最高的一栋建筑物底部,沿着车道走进地下车库。地下车库里有几个监控摄像仍在工作,病毒马上利用自己的微型电脑干扰周围信号,试图找出信号传输终端,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找到了几百米深的信号源。

“YES!”

病毒握下拳头,得意洋洋地挑几下眉毛,麦迪伸手摸下他脑袋,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我们猜测得没错,现在开始行动吧!来麦迪,给他们个惊喜。”

伊藤勾起唇角朝麦迪挤了下他狭长的凤眼,暧昧的浅笑显得十分魅惑。麦迪斜眼看着他,用十分怀疑的口吻问:“你是GAY吗?”

“妈的,你才是GAY。”

伊藤毫不犹豫地爆起粗口,接着就将泥土炸弹粘在一面墙的中央。“砰”的一声巨响,碎石四溅,墙后露出一个类似出升降机的玩意,紧接着整栋大楼响起十分刺耳的警报声。

“各位,该我们大干一场了!”

麦迪带好防毒头盔,伸手抓住升降机旁的钢缆,然后用腰间的8字型锁扣扣紧一路滑下去,楚飞与病毒紧跟其后,伊藤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还没踏到地面,子弹就如暴雨疾射而来,好在麦迪的枪法和他的神经一样粗壮,有这个肉盾在,伊藤他们很顺利地逃过死神的手心,完好无损地抵达目的地。

秘密基地就像是蚌壳,外表坚硬,里面毫无防御能力,不过要对付外壳还是得费很大功夫,麦迪与众警卫火拼,子弹壳就像跳珠洒满一地,但众我人数相差太大,这个壳总是打不坏,就在众人感觉吃力的时候,突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笔直地砸向地面,伊藤连忙双手抱头,恨不得嵌入水泥墙里。巨大的声响过后,众人定了定神,只见他们中间躺着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死翘翘的巨型蝙蝠,凌珊正踩在它们的尸体上大有终结者归来的味道。

“有几个人?”她问。

“大概两个队。”

麦迪用手比划了个数字,凌珊扭动几下脖子,活络四肢筋骨,然后取出左右腿上枪夹的两把冲锋枪,堂而皇之地走入秘密基地的正门口。

子弹声蓦然响起,如电闪雷鸣,他们只看见火光中有个身影不紧不慢地朝里逼近,手中的两把冲锋枪毫无盲点地向四周射击,冲过来的增援纷纷倒在了她的枪下。

“妈的!”

麦迪似乎觉得自己的光芒被个女人掩盖了,非常不服气地端起他的重型机枪冲了进去,新一轮的混战又开始了,他们两个就像在比赛,看谁击中的目标最多,谁的枪法最好。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一律不杀!”

紧要关头,伊藤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他对着弹壳纷飞,绚目如花火的前方大声喊道,不过没人听到他微弱的呼喊,那些秘密基地的警卫就像敢死队,纷纷拿自己的性命来堵住这伙人的进入,直到停止呼吸。

很长一段时间的较量,麦迪都觉得自己双手发麻了,前面的路障才扫干净,地上所躺的尸体比他这辈子见过的都多,他不由用满是鲜血的手指在胸口划上十字,两眼望天地叫了声:“上帝。”

楚飞靠着自己曾经的工作经验调出计算机里的数据,然后让病毒备份。凌珊凭自己的直觉慢慢地朝核心区域走去,她来到一个很大的房间,一开灯就听到一阵骚动,放眼望去,只见房间里有成百上千个玻璃房,每个狭小的玻璃房内都关着一个人,他们穿着白色病服,就像被关在宠物店里的小狗,一看到有人就拍打玻璃墙,拼命嚎叫并且做出非常激动的反应。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成百上千的人在那里嚎叫,凌珊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伊藤他们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都怔住了。楚飞在旁边的电脑内调出这些实验者的信息,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而且大部分都已经被注射过某种药物,现在把他们关在这里,只是为了看他们对药物的反应如何,电脑中显示已经有三个实验体死亡,楚飞根据电脑上的标记抬头看了过去,果然在相应的试验房内看到三具和木乃伊一样的干尸。

“这些该怎么处理?”

伊藤抓了把头发,两手插上腰,看着没有预料到的情况。病毒与麦迪面面相觑,无奈地耸下肩膀。

“把他们都放出来。”

说着,凌珊伸手要去按电脑上的按钮,楚飞马上拉住她的手腕。

“不行,他们已经被注射过了,不知道是否带着病毒。”

“我也是这么认为。”伊藤点头附和。

“但我们不能不管,这里最起码有一百多个人。”

楚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珊,如果放他们出去,死的不仅会是一百多个人,可能是成千上万的人。”

凌珊咬下嘴唇,低头沉思片刻。

“那么你能测定他们血液中的病毒吗?”

楚飞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有仪器的话,可以。”

“那好。”

话落,凌珊伸手按下“OPEN”按钮,“哗啦啦”的一阵金属开关声响起,所有的玻璃室全打开了,瞬间,整个房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那些试验对象就像潮水般涌出,然后汇聚成一团喜极而泣。

“飞哥,麻烦你替他们检测,我们来维持秩序。”

凌珊微微笑道,楚飞看到那么多人,再看下时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我需要更多帮手。”

说着,他便把病毒和伊藤拉到阵营里,教他们如何配合他检测血液中的异常病菌。麦迪用非常浑厚的嗓音告诉每个实验对象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而这些死里逃生的人并不怎么配合,对于他们而言逃出牢狱实在是太宝贵了,他们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不过最后在凌珊的劝说下,大多数人都能理解而且开始配合起来。

楚飞先在电脑记录中筛选出一部分还没被试验的对象,然后在其余的三分之二的人群里从低到高选择那些可能被感染的人,由于时间过于紧迫,他只能尽快完成血液化验,最终这些被当做小白鼠的三百多人全部获救了,他们非常感激凌珊他们所做的贡献,可是接下来面临的新问题是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人群中有人拿起武器,说要保护这座城市,这里将会是他们的新家,不过凌珊很担心莱恩会将这座城市炸毁,那他们也将不复存在,而这些被做人试验品的对象和她一样,想要夺回命运的控制权,想要加入反抗独裁恶势力的斗争中去。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凌珊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是时候了,是时候找莱恩算总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