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返回宅邸的路上,坐在车座上的言汐脑海里不时地回想着鬼冢铅华对她说过的话。
参加晚宴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交流应酬也是秦少凯在她身边全权挡住,结婚的消息散了出去,那些道上混的大人物纷纷恭贺祝福,都很识趣的没有提及她的身份。
她以为这场宴会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没想到却遇到了那个妖异鬼魅的鬼冢铅华。
鬼冢铅华还是同之前一样精致细腻,有着堪比羊脂般凝白的脸蛋,睁着他那一双晶亮的狐狸眼,深沉难测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她的身上。看似为道贺而来,却在秦少凯离开的功夫,阴阳怪气地对她说了那一番话。
鬼冢铅华对她冷嘲热讽的那几句,她根本毫不在意。
可是提到大叔,却如同拿着一根刺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让她遽然惊醒,神魂不宁。
想当时,大叔被抓的时候,她已经自顾不暇。之后又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查找大叔的消息,自己都活的浑浑噩噩。
自打她怀孕后,囚禁的日子突然急转直上,秦少凯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她从最初对肚子里的孩子不以为意,对秦少凯满心愤恨,到现在被秦少凯的体贴温柔打动,开始站在另一种角度上重新认识秦少凯。
她甚至也学着初为人母的样子,开始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幻想着孩子生下会有多可爱。
沉闷压抑的心情突然得到放松舒缓,她的身心本能地都在极力追求想要的温暖。然而正是因为她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才会不经意地忽略了大叔的安危下落。
现在,被鬼冢铅华这么当头棒喝般的一提醒,她的不安和焦虑也全都挑了出来。
大叔现在会在哪?他是否一切安好?还是……已经被秘密处决?
鬼冢铅华说他知道大叔的下落,可他这个人向来阴险狡猾,口中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他是说假话,又怎么会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大叔呢?
“言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开心了?”身边的男人见她出神地望着车窗外面好一会儿,担心地伸手将她拥进怀中,轻声问着。
“……”言汐摇摇头,没有道出实情。她不想让秦少凯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因为她不确定,日后,秦少凯究竟会成为她的敌人,还是她的依靠。
倘若,他知道她越多的事情,就等于他手上就掌握着她越多的弱点。
她已经树敌众多,而且个个都知道她的软肋,可不想再多加一个位高权重的秦少凯。
“少凯,我累了。”良久,她闷闷地说着,英气的眉头微蹙,满面倦容。
“累了就睡吧,到家后,我会把你抱回卧房。安心休息,一切有我呢。”男人温柔地应声,腾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拦腰抱入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又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言汐这边正满腹心事,从宴会返回风月宅邸。
与此同时……
泰国,第五军区。
清冷的办公楼内,从首长办公室内传出了刻意压低的的争执声。
“沈子琛,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我不信!你现在是军区首长了,除了你,没人能从我手里把人劫走。”
“谢英,注意你的言辞!我还没说你疏忽职守,你却倒打我一耙。”沈子琛侧目扫过谢英,使劲捏着手中的钢笔,夯重的指力,使指节微微发白。
“我……”沈子琛坐在办公椅上,说的义正言辞,谢英气的语塞,狠狠捏紧了拳头,“你可别忘了,你能当上首长,还是不靠我妈为你引荐和拉票,要是没有我帮忙,你现在还不一定是不是首长呢!”
“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不见得竞选不上军区首长。”沈子琛茶色的眸子一暗,眼底掠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如果你没有在整个事件里瞎搅合,萧岩鄞也不会莫名被劫走,言汐也不会在见过她的战友后,监狱就离奇失火,她变得下落不明。现在你抓了跟言汐关系密切的所有战友,审问出什么眉目了吗?”
“没有!”她红唇一抿,不甘心地说出实话。
“那你凭什么认为,这些事情是我在背后策划的?”
“因为你现在有这个能力啊!你是首长了,可调配的兵力和权限很大,你有这个能力救出言汐,又劫走萧岩鄞。”
“没有任何依据,就凭你自己凭空想象?哼,你真让我长见识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刚坐上首长的位置,自己的亲信和心腹都没有培养出来呢,敢调动人手去劫走部队里通缉了十年的要犯吗?”
谢英一想,也对啊,他才刚刚成为首长而已,以他为人做事的小心谨慎,就算要救人,也不会猴急地现在动手。她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不好了,她真的误会他了。
“子琛……”她放柔了声音,走到沈子琛身后,“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火,怀疑你。”
“终于恍然大悟了?”
“你别生我的气啊,我不是有意的。”看到他眉头紧蹙,她惊慌失措的伸手抚平他的眉,冷艳的面孔上终于有了小女人的柔软,“本来是我负责萧岩鄞的看押,也是我提议把他秘密转送第三军区。可是人突然被劫走,他是在我手上丢的,中央军委那边肯定问我要人,连我爸爸都护不了我,把我叫去骂了一顿,我心里又急又怕,才会胡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