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门“哗”得一声打开，就看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先行进来，站立一旁，随即进来的凌政韬步履稳健地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随意一扔，坐在椅子里，身后跟进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似乎一直在说着话，直到坐在办公桌前时还依然说着：“照今天这个进度，看来还得谈上个几次，就利润分成这一块，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拿捏一下，现在是他们主动来谈合作，我们如果答应得太快，难免失了先机。觉得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男子在那里详尽地做着分析，凌政韬则靠在椅背上，宽大的椅子轻轻晃动着，他用右手轻轻抚着那缺失了袖口的左侧衣袖，似乎在听他们说话，却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先前进来的女秘书已倒了茶进来，放在三人面前。
另一名男子则在那里边翻着材料，边听这名男子的讲说。
那名男子说得差不多了，便问身边的男子：“成冰，你看呢？”
那位叫做成冰的男子合上资料，慢慢开口道：“我总觉得这个Daniel好像藏着点什么，过去像这样的大项目，谈个三五回合，也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这次谈得这么久，对方还是藏着掖着，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树大招风，现在和我们真心合作的公司很多，也难免有想借机打击我们的。但是既然是在谈合作，双方就都要有诚意，我们先表现出诚意，作出很看重这次合作的样子，在利润这块较较真，静观其变，不是两全其美？”
成冰笑着附和：“迟波，你真是越来越有心机，是刚娶的新娘子教导的缘故？”
那名叫做迟波的男子好像习惯于被开玩笑，点着头说道：“那是，那是，我老婆说得话，句句是金玉良言，句句都得听。”
两个人哈哈大笑，闭着眼睛听着两人说话的凌政韬嘴角轻轻牵动，睁开眼，懒懒地拿出嗡嗡作响的手机，看了一下来电，然后接起来，听着那边人说了什么。他轻笑道：“有这爱好？”听完那边人的描述，向后靠在沙发上，说道：“有总比没好，有爱好就有了突破口。”
那边又说了句什么，凌政韬笑道：“很好，博名艺术馆里有一张皮画，我听齐馆长说是那里的镇馆之宝，就把它买了送给他。”
然后又听对方说了什么，他坐正身子，笑容已然消失，沉着声说道：“把他好好给我盯紧了。记得通知法国那边的人，姓孙的也有可能改了名字，照片我已经让曹秘书发在了邮件里。”然后又听对方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韬子，还是你厉害，我们两个又在你面前自顾自耍了半天大刀，耍得还挺起劲。”迟波自嘲道。
成冰笑道：“我看以后咱们就在自己办公室耍上一阵，自娱自乐得了。”
凌政韬但笑不语，似也习惯了听这两人一唱一和。
迟波正色道：“这姓孙的小子又开始活动了，这次这家法国公司看似来头挺大，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凌政韬想了想，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正如你说的，我们先稳住他们，静观其变。”
“既然这法国人可能跟姓孙的联系，干嘛还花大价钱送他东西？”迟波很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在别人看来，我凌政韬是个有钱没处花的人，既然要挥霍，就挥霍得彻底些。”
“要挥霍也没必要挥霍给这种人。镇馆之宝，留在咱们国家多好，送给外国人，可惜啊！”
凌政韬靠在椅背上，左手把玩着手机，很是慵懒地说道：“欲想取之，必先予之。如果最后的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将手机随手扔上桌面，随着啪的一声响，就听见他冷冷地说道：“今天他让我花大价钱送上最好的皮画，改天就让他剥了自己的皮来还！”
语气中的森冷让坐在伊然身边的清华倒抽了一口凉气。
办公室里一下子异常安静，空气似乎冷凝。
迟波突然拍了下手掌，起身，竖起拇指，说道：“老大，不愧是老大，够狠，够阴险！”
“哎！你这是夸他了，还是骂他了？”成冰边起身，边说道。
“骂他？我可不敢，把他惹毛了，我怕他改天抽我的筋。”
凌政韬抬眼看他，迟波嘿嘿笑着，“别那样看着我，我怕！我怕！”一边说着一边向外溜。
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向伊然她们，伊然迅速低下头去。只听迟波叫道：“哎，办公室里什么时候坐着这么多美女？”边说边要走过去。
“好了，好了，你都是被绑定的人了，别再关心美女了，小心河东狮吼。”成冰边说着，边打开门，往出推他。
迟波还一径朝她们看着，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扒住办公室的门，“那个，那不是伊……”还没说完，已被成冰拽了出去。
“杜秘书，关门。”凌政韬沉声吩咐，然后看向伊然和清华，淡淡说道：“两位久等了，请前面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和刚才的随性慵懒已是判若两人。
两人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先把材料拿来我看。”
清华将手中的材料递了过去。
凌政韬翻开材料，仔细看着内容。
看完材料，又听了清华和伊然详细的讲解。自始至终一副严肃工作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在伊然看来，就是一个集团的老总，一个和她没有半点关联的人。
谈话结束时，已是下午下班时分，凌政韬说道：“晚上要宴请今天的法国客户，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吃就好了。”伊然说道。
“怎么？嫌我待客不周？”凌政韬看着她问道，眼中的冷意让她心下一凛。
“没有，伊然的意思是招呼大客户要紧，我们回去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不用管我们。”
“如果不是因为介意，那就走吧。”凌政韬不由分说，起身向外走去。
清华和伊然互看一眼，只能无奈地随着他走了出去。
下了楼，已有人将车子开了过来。
坐上车子，伊然一眼便看到了车前方挂着的水晶吊坠，引起她注意的并不是那吊坠的样式，而是那里面镶着的一张女子的照片。
这时一名漂亮的女子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伊然认出正是今天在办公室为凌政韬开门的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上车后，便回过头来，主动伸出手说道：“我是凌总的秘书，曹雨，认识你们很高兴。”
伊然和清华也边报上姓名，边和她握了手。
伊然注意到曹雨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些异常，而且一路总会时不时透过反光镜看向自己，心下颇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