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
天明推开了屋门刚想走，又折回身子对娘说：“娘，你要小心点，别让外人看见老姚在咱家，特别是那长顺。”
娘用勺子翻着药罐里的草药说：“你放心吧，咱这穷家，没人来的，娘成天吃药，就是有人闻着药香，也不会怀疑的。”
“哦！”天明答应着走出了家。
马老爷家的院子里种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花，有月季、月月菊、米兰、芍药。六月正事花卉的生长期，花儿门正含苞待放哪！
海珊正在给这些花儿们浇水。马老爷从外面走进来，对海珊说：“海珊，先放一下你手中的活，我有话对你说。”
海珊答应着，放下手中的水壶，来到了客厅。
海珊垂首站在那里，不知道马老爷叫自己什么事？马老爷正在逗着那只鸟，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这让海珊有些害怕。
半天马老爷才转过身来，指着放在海珊身边的一把小凳子说：“你坐下来说话。”
海珊搓着手，毕恭毕敬地说：“谢谢老爷，俺还是站着吧。”
马老爷没再说什么，自己在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端起茶杯，海珊赶紧走过去，给他斟上了茶，然后又退回到原地。
马老爷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茶说：“海珊啊，端午节来的那个松井先生你还记得吧？”
海珊不明白马老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敢问，只轻轻“恩”了一声。
马老爷用嘴吹了吹水说：“那天松井先生看到你之后跟我说，他家也想雇佣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叫我给物色一下，我想了好几天，就觉得你合适。今天松井先生捎信来，催我快点给他找，这不我就喊你来了，你过去帮他几天，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就把你替换回来。”
听了马老爷的话，虽然海珊满心的不乐意，但她知道，马老爷决定的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性子的。于是海珊点了点头。
马老爷见海珊答应了，就笑着说：“我就知道海珊姑娘懂事，你放心去吧，松井太太不会亏待你的。”
海珊又点了点头，对松井太太，海珊并不觉得反感。
“老马，你进来。”
马老爷走到大门口，冲外面喊道。老马答应着跑了进来。
天上繁星已满，天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明娘已经把热乎乎的苞米粥端到了炕桌上，老姚披衣坐在炕头上，身体依着墙。吃了天明抓回来的药后，老姚身体明显好了许多，脸也有了血色。
天明娘看到老姚好了许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心想：“总算把他从死神手里给抢了回来了。”
她对老姚说：“姚先生，你今天的脸色不错，一定要多吃点，俺家没什么好吃的，就这粗茶淡饭，不过这粗茶淡饭也养人啊！”
天明娘边说边往桌子上放着碗筷、咸菜、还有两个煮熟了的鸡蛋；这是过端午节的时候买的，当时没舍得吃，没想到这会儿可排了大用场。
收拾妥当，天明娘条件反射地看看屋外，心想：“天明该回来了。”
正想着，天明推门进来了。天明娘一见儿子回来了，立刻招呼儿子说：“天明，快洗手吃饭。”
天明答应着说：“娘，你和姚先生怎么不先吃啊？姚先生饿了吧？”
边说边洗了手，走进了里屋，他看到老姚能坐起来了，就非常高兴，他说：“先生，你感觉好些了吗？”
老姚笑着说：“好多了，多亏你们了。”
天明“嘿嘿”地笑着说：“也没啥哩。先生，你快吃饭吧。”
天明把娘盛好的饭递给了老姚说：“先生你近桌子坐吧。”
老姚接过饭碗，往前靠了靠。天明娘扒了一个鸡蛋放到老姚的碗里。老姚见状，赶忙把鸡蛋拣到天明娘的碗里说：“老嫂子，你身体不好，你吃吧。”
天明娘又把碗里的鸡蛋拣给老姚说：“先生，你快吃了吧，你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的上，俺家穷，也不能给你买好东西补补，如果这两个鸡蛋你还不吃，就是瞧不起俺们穷人。”
天明也附和着说：“就是，先生，您就别客气了。”
听了天明和他娘的话，老姚不再推辞说：“好吧，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天明和娘对视了一下，都笑了。天明娘说：“这就对了。”
这时屋外的门“吱”地一声响了，把天明、娘和老姚吓了一跳。
天明说了声“俺去看看”就风一般飞了出去。
“天明哥，你回来了啊？”
外屋响起了女孩子甜甜的问话。天明娘紧绷着的脸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哦！是海珊姑娘，你放心吧，没事，她是自己家人。”
老姚听到是一女孩子的声音，早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屋外，天明拉着海珊的手说：“海珊，你怎么来了？”
海珊说：“俺爹又要去打酒，俺害怕，所以才来找你。”
说着海珊把手里的一个用苞米幄包着的东西递到天明的手里说：“这个给你和你娘吃。”
天明好奇地接在手中问：“这是什么？”
海珊说：“这是松井家给的米饭团”
听了海珊的话，天明瞪大眼睛问：“松井家？松井家是谁家？”
海珊说：“出去俺再和你说。”
“哦、你等会儿，俺跟娘说一声。”
天明拿着米饭团，挑起灰色的门帘走进了里屋，把米饭团放到了桌子上说：“娘，是海珊，她叫俺陪他去打酒。这是海珊送的米饭团。”
半个月亮早已爬上转山屯东山上的那个钻天高老榆树的树梢上。早春的各种野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它们用妩媚的身躯拨弄两颗年轻的心。
一出门，天明就急不可待的问海珊米饭团和松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海珊把马老爷让自己到松井家干活的事一一说给了天明听，天明听了很担心地说：“海珊，日本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你可得多加小心啊！”
海珊说：“俺知道，可俺觉的松井太太并不坏，俺的工作就是帮松井家打扫屋里和客厅的卫生、再就是来了客人给倒个茶什么的，一点也不累。今天俺要回家的时候，松井太太就把中午剩下的米饭撰成饭团给俺了。”
听了海珊的话，天明的心略微放了下来，他说：“看来日本人当中也有好人啊。”
海珊说：“是啊，哪个国家都有好人。没接触松井太太前，俺觉得日本人没有一个好人，可是，自从认识了松井太太，我才改变了俺以前的想法。听松井太太说，她最反对战争了，因为战争，日本有很多老百姓也是妻离子散。”
海珊讲的很认真，天明也听的很认真。
走累了，两人便在一个草垛旁坐了下来。
春天的夜晚天瓦蓝瓦蓝的，几颗星星眨动着眼睛看着这纷乱的世界。天明轻轻地揽海珊入怀，海珊趴在天明的胸前，她清楚地听到天明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她喃喃地说：“天明哥，你的心跳的好有力啊。”
天明用手抚摸着海珊的头发，低下头闻着海珊头发里散发的只有属于少女才特有的气息。他真的好想亲亲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身体，但是他不敢，从小到大，天明除了抚摸海珊的头发，再没敢抚摸她其他任何的地方。
现在他们长大了，有一种来自身体里的、原始的欲望促使天明老想抚摸一下海珊身体的其他部位，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晚上做梦的时候梦遗了，他醒后很害怕，他感觉自己是个无耻的流氓。可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欲望也跟着增加。
每次跟海珊在一起，他都用理性来控制着自己，他怕自己的冲动会伤害了海珊，听了海珊刚才的话，他的欲望又情不自禁的膨胀了，他轻轻地吻了吻海珊的耳朵。
海珊感觉到天明肉嘟嘟的嘴唇吻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痒痒的，这种痒一直痒到心里，她想躲开，可身体像海面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什么时候娶了俺？”海珊喃喃地问。
天明把头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海珊，俺会尽快赚够钱的。今天陈老大跟俺说，南洋海运局招收大量的船员，专跑外海，每月一个往返，能赚好多钱，俺打算去。”
听了这话，海珊瞪大双眸看着天明，夜色下，海珊的双眸闪着荧荧的光。她说：“这事儿有准吗？你娘会答应吗？”
天明说：“俺还没跟娘讲过呢！可俺真的想去。如果就靠俺出海打渔挣的那点钱，猴年马月也娶不了你。”
“可是、天明哥，你走了，你娘怎么办啊？她身体不好，万……”
“这个俺也想过了，俺走了，俺娘就拜托给你照顾了，行吗？”
“这还用问，当然行了！”
海珊嗔了他一眼，接着说：“可俺……”
“俺知道你舍不得俺，俺也舍不得你，可是为了咱俩能早一天在一起，只能这样做。”
天明将手伸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把给海珊买的真丝手绢掏了出来，放在海珊的脸上说：“海珊，俺今天上街里给你买了个手绢，你喜欢不？”
海珊从脸上拿起手帕，那手帕。海珊把手绢放在脸上说：“天明哥，你真好。”
天明又把脸埋在海珊的长发间说：“俺不好”
“呵呵。”
海珊笑了。
天明说：“你别笑，俺真的不好，俺不能挣钱，不能尽早把你娶回家。”
海珊说：“这也不是你的错，现在除非当汉奸，要不别想赚着钱，你没听说咱大连街上的那个刘掌柜，只因不给日本人当汉奸，就被日本鬼子逼得家破人亡，刘掌柜也被吓疯了。”
天明接着说：“可不，谁家做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活活绞死，会不发疯呢？海珊说：就算是，也不能给绞死了啊？”
说到这，海珊打了给寒战。天明问：“海珊，你冷吗？”
海珊说：“俺害怕。”
天明一使劲，把海珊抱到的了自己的腿上。海珊感到有一股热浪席卷了自己的全身。海珊用手搂住了天明的脖子：“天明哥，俺沉，压着你了。”
天明说：“你不沉，不压。”
海珊躺在天明的怀里，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是个婴孩，正躺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母亲的体温。
可她又觉得和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不一样，她觉得一股电流正穿过她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神经末梢，这电流把她电的全身麻酥酥的，她的乳房、她的下体不能控制地膨胀起来，她搂着天明哥的胳膊也被绷得紧紧的，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天明哥。”
“嗯。”天明答应着，他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海珊的头发里，像是把自己藏在深海里，他不想离开这片海洋，来自异性身体的味道使他忘却了一切的存在。
他感觉海珊的嘴唇正游移在自己的下巴处，天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一下子把海珊的香唇含在了嘴里。
海珊“啊”了半声，就再也喊不出来了，她的全身被一种神秘的气息包围着。
他的舌头被天明哥厚实的舌头包裹着、吸吮着，她晕的快要死掉了，她恐惧着又无比的快乐着。
天明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海珊的头、脸、脖子、最后滑到海珊的胸上，海珊高耸的****正上下起伏着，天明把手伸进海珊的衣服里……
……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风儿不吹了，花儿也停止了身体的舞动、它们都被他俩共同谱写的舞曲震撼了。
海珊说：“哥，俺怕。”
天明说：“怕啥？”
海珊说：“咱们这样不会有小孩子吧？”
天明说：“那俺就娶了你。”
一只大鸟不好好当看客，竟不知好歹地从附近的树枝上闯下来，惊醒了两个梦中人。
“回家吧，好挨骂了。”
“嗯，回家，俺不能叫你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