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清水易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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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好久不见

第50章 好久不见

为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大概,她们都不像。

其实,只是因为她们不是她。

可是,他的骄傲使他不能轻易地头承认。

于是,便天天消遣她附送的折磨。

爱情,你为什么要含蓄,要口是心非?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目张胆,直来直往呢?

爱情回答。因为,我怕痛。

因为方子怡娇声娇气的狂轰滥炸,陈清水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一个看护照料小卓子。好在,孙永年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只不过不是小儿科罢了。陈清水很放心。

这天下午,通告早早结束。陈清水从家里熬了粥,直奔医院。在电梯口,又碰到了不想见的人。

她想,人是不是骨子里就有被虐的思想。她在他身边时,他迫不及待地追求,孤独的自由。好不容易,年华早逝,她抚着伤口弃他而去。他到反过头来,一个劲儿出现。

不管是巧合还是刻意,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思。

可是,任凭她如何走,向左向右向前,都进不了电梯。因为前面一个高大的无赖的障碍物正慵懒的斜靠着电梯边的墙壁。占据着空间。无奈的抬头,又见他目光如炬,如影随形。陈清水头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已恢复平静。

“顾先生,您好。”她连客套的笑意都无力假装。

“陈小姐,这么不愿意和我见面?可是怎么办,我倒是有话想和你聊。”他双手插袋,闲暇优雅,脸上邪气的笑,放荡不羁。一副痞子样,偏偏又恰到好处。

顾先生。她竟然又叫他顾先生。好不客气!顾浊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叫孙永年那家伙叫的那么亲热,对他,却冷言冷语。心里不平衡,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

一派笑意,愈加深邃。看的她毛骨悚然。

她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却耐不住大厅里人来人往暧昧的目光。只好跟他走。

两人徒步,来到天台。陈清水心里想,顾浊果然还是有幽闭恐惧症。十层的楼梯。他气不喘,脸不红的。她早已累得半死,扶着膝盖弯腰,深深呼吸。

楼顶,天台视野广阔。城市尽在眼底。冬日,为数不多的阳光洒照不均匀。深深浅浅的光晕。全部投向他。陈清水觉得,有些人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管他走到哪里,总总是目光的焦点,似乎连太阳都格外关照他。他的身上,莹莹满满的全是光粒子。

顾浊自顾自走到栏杆前,徐徐遥望,却并不开口。

陈清水只觉得他的背影直挺挺地伫立,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愈发高大。侧面,眉目疏朗,高耸的鼻梁俊挺,隽秀非凡。顾浊察觉她肆无忌惮的打量,转过头,微微眯着眼睛,嘴角,玩味的笑意。

陈清水微微恼怒,移开眼。

“说吧,你所谓的事情。”瓮声瓮气。

顾浊忍俊不禁。她生气时,娇憨的摸样,一如往昔。年轮的雕刻,或许会使得一个人面目全非。但是,内里的东西,就算故意掩盖,也总是欲盖弥彰。陈清水,本就不是一个复杂的人。单纯如她,又怎会察觉。

“我刚才去看过你儿子了。很可爱。只是……”顾浊说话,低沉的声线,很有磁性。他的欲言又止,让陈清水心里不安愈加猖獗。

“只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他的左手。”顾浊微微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他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陈清水突然地被激怒了。指着他,狠狠提醒。

顾浊的眼睛又眯起来了,眼里的深意,毫不掩饰。清俊的脸上,笑意更加明显。

“我又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紧张?嗯?”他走过去,一把揪起她细瘦的手腕,牢牢握住。逼问。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你胡说!我没紧张!”陈清水忽的侧了头,一双眼,看向别处,游移。暗自咬舌,真是笨。他的确什么都没说。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愚昧。被他的话一绕,就晕头转向了。

“哦,你不紧张?”他微微倾身,扳正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眼睛陡然睁大,炯炯有神,与她对视,看进她的瞳眸里。专心致志地观察她面目上的变化。笑容荡漾,“可是,你的手,为什么要抖呢?告诉我!”

突如其来的生硬的语气,吓得陈清水又是一震。目光呆呆的下垂,聚焦在自己被他抓住的手上。真的在抖!她脆弱的神经绷直了。心跳迅速加快。

陈清水,你又输了。能不能,明目张胆,毫不怯懦地与他对视呢?

不能。

为什么不能?

答案只有自己知道。

她稍稍镇定了心神。猛地从她手里抽出自己被抓疼了的麻木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跑。

顾浊转身,遥望她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身影。一派深沉。

忽然的,心情大好。

陈清水,路还长。你有胆子玩,我就奉陪到底!

陈清水一鼓作气,跑回病房。见她的小卓子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睡得滋滋有味。她的心,忽的安定下来。

小卓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和你父亲见过面了。

她坐下来,呆呆的凝望。

小卓子从小就未曾提过关于爸爸的任何问题。陈清水一方面暗自庆幸,一方面,又疑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孙永年当成自己的爸爸了。可是,如果他是那样认为的话,那就应该成天粘着孙永年才对。他的确叫他孙爸爸,但是,言辞之间,玩闹之间,又不见得和孙永年过分的亲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不问自己的爸爸在哪里?这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小卓子不问,她自己又怎么启齿呢?难道,要她告诉小卓子,她爸爸是如何抛弃他和妈妈,然后,他本来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的吗?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有些时候,就这样吧,自欺欺人,不见得是一件多坏的事。

她很确定,小卓子肯定是想问的。哪个小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当别的小朋友被爸爸妈妈牵着,幸福的玩闹的时候,他就不羡慕?

肯定是羡慕的。可是,他知道,问了会让妈妈伤心。所以他不问。

这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是一件很难克制的事。可是他做到了。

陈清水很清楚这其中的辛酸。因为他没有爸爸,或多或少,会受到欺负。可是,他从来不说,连表情也丝毫不怯懦。该有多坚强,才可以做到。

就这样过了两天。小卓子好的差不多了。今天,陈清水接他出院。

一进病房,沿着墙壁摆着一排花,大大小小的花盆,错落有致。旁边的柜子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有遥控车,有遥控飞机。小卓子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玩具枪,玩得正兴起。看到陈清水来了,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跟她说。

陈清水挺奇怪,孙永年一般不会送玩具给他,都是给他买好吃的。那是谁送的这一堆东西?看起来并不便宜。

“小卓子,跟妈妈说,这是谁送的?”她走过去,拿掉他手里正捣鼓的玩具枪,很严肃地问。

小卓子显然是被她一本正经的态度吓到了,忙低着头。妈妈说过,不能接受陌生人送的东西的,可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不算陌生人。前天还来看过自己的。小脑袋勾着,一个劲儿的转呀转,闹不明白。

“前天来看我的一个叔叔,今天早上又来了。说有个爷爷要见见我。妈妈,我觉得叔叔不是坏人。”他肉肉的手挠着脑袋上的卷毛,声音低低的。

“所以,你就跟着那个叔叔去了?”陈清水又问。

“是呀是呀。那个爷爷人很好的。这些玩具,还有地上的花儿,都是他送的。”小卓子脸上满足的表情,一阵一阵的点头。指着玩具,又指着花,开心的说。

陈清水心里一抖。奇怪的感觉一瞬即逝。说不上来,思绪一闪就断了。小桌子说的叔叔肯定是顾浊无疑,至于那位爷爷,到底是什么人物?

小卓子怯怯的看着他妈妈,从头到尾,妈妈怎么一脸凝重呢?难道她不高兴?他也没心思玩了。为了不再惹妈妈不高兴。他乖乖放下玩具,躲到被子里,躺好。又想起那个叔叔,长得比妈妈还漂亮。他觉得。

自从小卓子出院后,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陈清水很放心。孙永年打来电话,今天晚上聚餐。她想,最近方子怡拍的戏也完成了,只等待杀青。没什么事,正好小卓子都快在医院闷坏了。聚餐就聚餐吧。

说是聚餐,也不过是就着小卓子的意见,去了趟肯德基。孙永年作为医生,本着食物安全健康的思想,不乐意持这种垃圾食品。但拗不过小卓子。陈清水想,万年还不见得有一回吃肯德基。这次就由着小家伙去吧。

三人,两大一小。都是吃撑了,捧着肚子回的。一路上,小卓子还是不停的说。说幼儿园的小朋友今天又干了什么新鲜事。

“妈妈,妈妈,爷爷送我的一大堆玩具,我给胖子和李清看了,你不知道,他们多羡慕。我好开心!”小卓子显然未意识到车里渐渐转为诡异的气氛,一个劲儿,越说越雀跃。

孙永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转过头,微微倾身。陈清水看他的侧面,浓眉微蹙,疑惑道,“小卓子,什么爷爷?”

“啊,就是前几天在医院……”小桌子刚要说话。陈清水猛地一拍他的小肩膀,作惊呼状,“陈小卓!跟你说了不要把油弄到衣服上!你又不听话,妈妈要生气了。”说罢,一闪而逝的尴尬和紧张,一张秀气的脸紧绷着。

有些凌厉的气势把小卓子吓了一跳,委屈的皱起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双小手攀着妈妈的衣服,试图撒娇。陈清水却不予理会。

孙永年马上圆场,“清水。你看你,吓坏孩子了。小卓子,你不是故意的哦。”说着,冲小卓子挤眉弄眼。

小卓子精着呢,收到信息,一副委屈的可怜兮兮样,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陈清水一阵无奈。放松了心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转移话题。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孙永年知道。

孙永年调整姿势,正了身子继续开车。只是一双眼睛显得愈发深邃,意味不明。他不傻,知道陈清水在干什么。他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车子里,两个大人各怀心思。只有可怜的小卓子,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于是,扁了嘴,抽抽搭搭的小声哭泣,以搏妈妈的注意力。

顾浊今天本来是要去美国分公司出席一个剪彩仪式的。但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张小小的脸。外公也说,那孩子迟早要认祖归宗的,不如趁现在,好好联络感情。他一阵头痛,陈清水那个拧巴的女人显然不打算合作。所以,这不。推掉了剪彩仪式,只是为了给那小家伙买个肯德基全家桶。那天在医院,小家伙特地说了这事儿,可怜巴巴的看着电视里打的广告流口水。顾浊到底不忍心。

其实,对于这个孩子。他并没有太多的实感。毕竟,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还是自己的种。任谁都不太能适应。他并不是不高兴,相反,心里的喜悦来的很强烈。只是,他向来冷情,这种初为人父的惊喜他不清楚该用怎样恰到好处的表情表现出来。

他支着下巴,俊眉微蹙。侧目,看着副驾驶座上那一个大大的全家桶发呆。说实话,刚才跑去买的时候,他很局促。从来不曾出现在那种嘈杂的地方,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革履与稍显破旧的柜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最好待会,小卓子把这些东西全部吃下去。不然,他可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生气。

破旧的小区,连路灯都是陈旧的微光。顾浊待在车里,频频看表。隔五分钟抬头看一次,四楼房间并没有亮灯。

夜深人静,终于有点响动。却是对面开来的一辆半旧不新的宝来。在他面前几米处,停住。首先下来的是个穿休闲服的男子,再是一个娇小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显得有些吃力。下得车来,那穿休闲服的男子体贴的从女人怀里接过小孩子,两人踩着初冬的寒气和微薄光亮,上楼。

顾浊抓着方向盘的手蓦地握紧,青筋突兀。清俊的面容上,缓缓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如深潭幽远的眼里却无丝毫笑意,有的只是愈加阴森的沉寂,深浅不明。

孙永年是在一片黑影中见到顾浊的。准确的说只是一个模糊的侧面。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属于顾浊独特的气场和存在感。他又联想到方才车内被陈清水急急忙忙打断的小卓子的话。一切,骤然清晰。

“好久不见,孙永年。”顾浊披着黑夜的气息,双手抱胸,一只脚着力。一派闲适自在。他的眼里像是蒙了一层初冬的霜露,更显深邃。嘴角微扬,恰到好处的客套。

“顾浊,你怎么在这里?”相较于顾浊的高深莫测。孙永年却是皱了眉路,开门见山。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站在颇为破旧的楼底下,气氛不见得多轻松。当然,也没有到箭弩拔张的地步。

顾浊耸肩,绕过这一话题。正了身形,嘴角的笑意扩大,“介意和我聊一聊吗?”看似随意的语气,狭长的桃花眼一眯。

孙永年显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率先走出楼道。

顾浊跟上去。

走了几分钟,到转角。孙永年停住,侧身。

“顾浊,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意图,这么多年后又来找她。我也不关心。但是,有我在她身边的一天,你休想再伤害她!”孙永年伸出食指,毫不掩饰的警告。俊秀儒雅的脸即使染上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