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夷安软软地说道,特别地通情达理,一点儿都没有穷追猛打的一丝。
项王一噎,目光之中带了几分疑虑地往夷安看去,见她对自己温柔一笑,如沐春风,哪怕知道这是个狠心的女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
这就是脸好看的好处了。
“不过是临死之前胡言乱语,何必多说呢?”夷安转头对敛目不语的薛皇后温声道,“陛下之事,不管如何总要有个交代!宸婕妤若不问罪,只怕后宫都要牵连,不管这其中事涉于哪一位,总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听见后头紧张的妃嫔们之中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夷安卖了个好儿,这才继续与薛皇后笑道,“况与国本而言,一二犯事的嫔妃不过是小事罢了,如今该议的,该是朝纲为重。”
“夷安言之有理。”薛皇后有心给夷安做脸,便微微颔首说道。
韦欢今日本是体虚气短,又见今日风头都被夷安压过,心里恨得厉害,只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无事,有我在。”四皇子扶着她,目光如水一样温柔,只是这温柔的目光之中倒映出的叫韦欢莫名畏惧的涟漪,一点一点地荡漾开来。
韦欢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是真心对她好,可是这真心,却也仿佛是因一个缘故。
仿佛,他执着的,是对妻子温柔,而不是对韦欢这个人。
换一个人,只要做了他的妻子,都会得到他全心的怜爱。
这样的感觉叫韦欢心中发冷,只想到了当年韦素为后之时。
那时后宫妃嫔无数,韦素为后虽然得宠,却也有一二妃嫔争艳,寻常也就罢了,一旦有人心高气傲挑战韦素的威严,第一个出手的不是本该担心自己位置的韦素,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很厌恶侧室窥视觊觎正妻之位。
手中有些发凉,韦欢抿了抿嘴角,就见四皇子握住了自己的手,轻轻地说道,“日后,不必你再为这些担忧。”
“好。”忍着心中的畏惧,韦欢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夷安懒得见这种患难与共的装模作样,目光落在了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宸婕妤的身上,许久之后方才一笑,摇头说道,“我与婕妤,本无恩怨。”她顿了顿,却突然慢慢地说道,“只是婕妤心怀叵测,我的话,你该明白。”说到最后,见了宸婕妤收缩的目光,她的眼神深处,闪过的却是一丝阴冷。
清冷如高山白雪不在人间,这样的姿态,究竟是承袭了谁?!
东施效颦,拿这样的模样被人压在身下,又是在恶心谁?!
握住了萧翎的手,夷安只看着宸婕妤哭泣了几声,竟还要扑向管妃的方向,不由对项王微微颔首,后者本就是一脸狰狞,此时见了,顿时福至心灵,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用力地刺进了宸婕妤的心口,就听一声惨叫,满目的血光之下,曾经宠冠后宫的美丽女子,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竟仿佛是不敢相信会有男子舍得杀死自己一样,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不肯阖上。
那贵妃正缩在一旁颤抖,薛皇后不耐,只命人拉了她下去赐死,这才与诸皇子淡淡地说道,“如此,算是给了陛下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