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韦欢木然地倒在床上,看着冷冰冰的屋子里头只有宫人在服侍,韦氏族人竟是一个都没有来,显然是族中也对自己连累了族中女眷名声不满,只觉得自己孤单的厉害。
她当日虽明白伯父要自己与韦妃缓和关系之意,然而却还是没有真正地放在心上。
韦妃在宫中无依无靠,只能靠着四皇子,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儿呢?如今竟真的有这样的胆子告了自己,叫她追悔莫及。
然而私底下,韦欢的心中却还有疑惑。
她疑惑的,却是此事爆发得突然,叫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其中的阴谋,并且在脑海之中下意识地闪过了夷安的脸。
能使唤得动韦妃的,许就是这个清河王妃!
心中恨得厉害,然而韦欢如今却全无办法。
韦氏对她的支持越少,就代表也不耐烦,若是连累了四皇子,又该怎么办?
心中反复地思忖,韦欢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然而却还是强行提起了一口气,给四皇子修书一封,之后,又命人往京中与自己交好的几家送信,做完了这个,便伏在了床上用力地喘息了起来。
“什么事?”见外头有人进来,韦欢揉了揉眼角,靠在床头问道。
“听说五姐病了,父亲叫我过来瞧瞧。”那宫人还未回话,韦欢就听见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侧目看去,却见是一个容貌秀美婀娜的女子缓缓而来,那目中却是疏离与冷淡,往日里看着自己的亲近却都冻结成了冰雪,叫人看着心凉,不知为何,韦欢看着韦素这样冰冷的模样,竟生出了伤感与不知所措,看着她许久,方才强笑道,“妹妹来了,坐,咱们说说话儿。”
从她与韦素争执,搬回了皇子府,这是姐妹俩第一次相见。
“不必。”韦素对韦欢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淡淡地说道,“父亲叫我来瞧瞧五姐姐,我听话来了。如今若无事,我便走了。”
“阿素!”韦欢挣扎着拉住了韦素的手,眼角含泪,低声说道,“对不住。”
是她的嫉妒心,叫姐妹离心,如今韦素真的不再亲近她,她才发现,原来她最想念的,却是那曾经都是天真年少时,妹妹追在自己身后一同欢笑的时光。
那样无忧无虑,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
什么时候起,她把这些都忘记了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五姐不必与我说这个对不住。”韦素的嘴角露出了讥讽,看着韦欢后悔的模样,轻声道,“就如同五姐,如今后悔,可是若是还有如此决断之事,还是会舍了旁人。”韦欢的狠心她见识了,那是与清河王妃不一样的狠心。一个刀口对外血流成河,护住一家风平浪静。一个对外百般算计的同时,反手一刀刺得家人头破血流,没有不叫她伤害的。
“五姐不如清河王妃,何必要这样执迷不悟?”韦素轻声道。
她想到了管仲,那一日听了夷安的话,果然在外头埋伏,管家几个儿子压住了萧城就是一通毒打,回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只说痛快解恨。
后头又如何呢?听说被打成猪头的萧城本要往妻子面前找回场子,却又叫管仲听说,第二日又痛打了一遍,终于叫萧城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