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安静静地立在一旁冷眼旁观,不动神色片刻,看住了夷静头上的宫花,见二太太竟开始抓着茶盏哗啦啦地响,满身都是抖出来的茶水,目中微微一黯,这才在一旁轻轻地开口道,“说这些都无用,如今,我却只想知道,二姐姐明明被关在府里头,是怎么与外头那人见面,许下了这么多的誓言,如今被撺掇着过来要做妾?”
她在二太太霍然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轻柔的笑容来。
“究竟,是谁在背后‘帮’了二姐姐呢?”
这个才叫夷安觉得奇怪。
府中半数的奴仆都是当年大太太留下,如今夷安日渐明白起来,又和善大方,这些旧仆自然归心一心为她,这才是夷安敢在府中张扬却不惧老太太暗算的缘故,若是夷静有异动,满府的奴才会见不着?只是却未有风吹草动,却叫夷静与外头搭上了线,还赠了她这样精致的内造的宫花,就叫夷安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瞒天过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对啊!”二太太总算反应过来了,转头瞪着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的夷静,厉声道,“说!是谁?!”
“是大姨娘吧?”夷安见夷静瑟缩了一下,这才在二太太要吃人的目光里笑眯眯地说道,“我记得这段时候,大姨娘说心情不好,求了二婶儿出去?”见二太太脸色一变,她一双眼睛只看着怨恨地看过来的夷静,继续笑道,“亏了二姐姐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想来扮作个小丫头,叫二姐姐也很不自在?!”
不过是这点儿事儿,她早就想明白了,此时见二太太双手发抖,便温声道,“二婶如今,可有章程?”
“这贱人!”二太太劈手就将手里的茶盏砸在了地上,一时间地上都是四分五裂的瓷器,叫夷静忍不住骇得退后了一步,看着二太太暴怒,眼里生出了可怜。
这,这与她想的不对!
叫她说,母亲既然要将夷柔嫁到新城郡主的面前,就是看中了巡抚家的权势富贵,可是怎么到了她,就不一样了呢?
“母亲……”夷柔握住了二太太的手,恐姐妹伤了,连声道,“二姐姐一时误了,母亲别与她生气。”
顿了顿,她便恨道,“都是大姨娘兴风作浪!不是她,二姐姐也不会……”
“没错!”二太太的心里,到底不愿意将此事推在夷静的头上,做下了此事的贾氏,就叫她越发怨恨,此事转头与夷柔冷笑道,“前儿求了我,我不准,她哭得可怜巴巴的,竟求了你父亲!”
她本就不愿意见二老爷那张倒霉的脸,因此点了头,却没有想到竟叫夷静惹出了这样的祸事!
“你,”二太太指着有些不安与羞恼的夷静,见她头上那与府中不同的宫花儿就气得肝儿疼,大步上前,不顾夷静的痛呼一把就把那宫花拉扯了下来,用力地踩在地上,只将那满是细碎宝石,晶莹耀眼的贵重宫花踩得稀巴烂,这才在夷静的哭声中厉声道,“你订了亲,就少给我起幺蛾子!那家……”她目中闪过一丝不舍,沉声道,“已经与我家下聘!那才是你未来的夫君!什么烈王府,日后不必再提!”
“母亲难道看着我死?!”见心上人给自己的东西坏了,夷静顿时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