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安只觉得不妙,诧异地退后了一步,抹了一把脸,低头一看。
全是血。
“你!”
长安县主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震惊地看着面前捂着鼻子血流不止,脸色通红不敢看自己的青年,嘴角抽搐了一下,急忙拿帕子抹了抹脸,将这帕子往萧翎的手上一塞,不可思议地说道,“你竟然流鼻血?!”
这得多纯情呢?只是叫夷安想着,萧翎在军中厮混,武将放浪形骸的更多些,虽然自己十分纯良,然而周围大抵不该是这样纯洁,她都知道军中多有营妓在的,就算见过,也不该如此不是?
“我,我不是有意的。”萧翎拿帕子捂住鼻子,却觉得有点儿遗憾。
还没亲近够,吃着点儿甜味儿,竟然生出事故,这多叫人伤心呢?
他确实见多了同僚荤素不忌,只是看时却并不觉得心动,反而觉得恶心,因此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拿捏的住的人,谁知道只是一个轻轻的触碰,就激动起来了呢?
心里发凉身上火热,清河郡王偷眼见夷安正在仰头看天,鼓起勇气小声说道,“要不,再试一下?”
说这个的时候,他眼睛就亮了,跟狼崽子似的。
“过期不候!”夷安觉得一股凉气只往后背窜,很有危险的感觉,顿时板着脸拒绝道。
萧翎往夷安的嘴唇上看了看,吧嗒了一下嘴儿,扭捏了一下,还是舍不得叫夷安吃委屈,却又舍不得走,只立在夷安的面前不说话。
“你走吧。”夷安见了可怜巴巴捂着鼻子,衣裳上还有血迹,无奈地揉着眼角说道,“赶紧把亲事砸瓦实了,日后……”她也红了脸,望天含糊地说道,“都由着你。”
这话清河郡王听明白了,顿时转身撒欢儿地跑了。
夷安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萧翎那透着欢喜的背影,竟也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喜悦,这种莫名的心动与欢喜竟是从未有过,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上有些发红,还是转头停顿了一会儿,平复了心境,这才往府中一处偏僻的角落而去。
那一处只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夷安走到了最里头的屋子里,命几个早就围在此间的女兵跟着自己进去,就见一个面容平凡的中年文士侍立在其中,见了自己便急忙施礼,不由含笑扶起这人,温声道,“倒叫先生与我多礼不成?”
这中年虽得了礼遇,却并不得意,只恭敬地说道,“小人……”
“在我的面前,先生如此倒见外。”夷安坐在一旁,请这人坐下,这才含笑道,“项王又有何事?”
“今日王府得了四皇子妃的帖子,小……我见项王犹疑,只怕四皇子再生事端,便来与县主知道。”
这中年自然就是当日与项王密告乔莹之事那人,因献了投名状,很得项王信任,此时便急忙与若有所思的夷安说道,“这些时候,四皇子频频来信,我瞧项王之意已有转圜。”
四皇子是个能拉下来脸的人,一番无辜的苦求,就叫项王觉得这弟弟的心还在自己的一方,哪怕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却还是颇为缓和了,这中年曾受薛皇后大恩,叫薛皇后分给夷安后一直十分尽心做事,此时就与夷安皱眉道,“我只恐项王与四皇子交好,日后管氏与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