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一辈子叫他蒙在鼓里强。”大太太揉了揉额头,便与母亲嫂子劝道,“小四这瞧着不对,叫人跟着,别生出什么事端来。”见徐氏应了,急急忙忙地命人去护着薛义,大太太这才脸色一冷,与宋国公夫人轻声道,“母亲就瞧着她骗了小四,这么坑他?!”
冯氏若一直好好儿过日子,哪怕是骗了人,不能叫人容了,大太太也愿意礼送她离府,然而这女人闹腾了这么多年,阖家不宁,拿着别人的情分给自己贴金,实在叫人恼怒。
“你嫂子,那是说给小四听呢。”宋国公夫人脸色一冷,冷笑道,“到底是多年夫妻,总有些情分,若处置了她,小四岂不是要念着她了?我可不能叫我的孙子心里惦记着这么一个贱人!”
男子的心到底与女子不一样,若是冯氏叫人为难,薛义如今是解气,然而日后想来,只怕还要心软念着她了。
宋国公夫人自然不愿看到因这个,薛义与日后的媳妇儿生出嫌隙来。
见大太太颔首,宋国公夫人这才露出了不同的厉色,慢慢地说道,“小四这一回,算是吃了大亏了!这女人,等日后他更恨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咱们再慢慢儿来。”到时候要杀要剐,就都是宋国公府说了算了,莫非还真以为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儿,在国公府里招摇撞骗享尽荣华,然后平安出府,拿着薛家的银子再嫁,过好日子?!
等薛义恨透了她,再不愿意看见她一眼,她就把这个女人和她全家千刀万剐!
“表哥回来,才是最恨她的时候。”夷安想那女子该是个清高的人,当日薛义既然认不出她,她都不肯辩解,如今只怕是不会再与薛义有什么瓜葛了。
“就是安姐儿这话!”宋国公夫人拍了拍桌子,冷声道,“她给小四多少痛苦,我都叫她给我还回来!”
“她家里……”大太太迟疑地说道。
“安享别人的富贵,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宋国公夫人淡淡地说道,“既然这么愿意跟着这女人,到哪里,也都跟着就是。”想要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有的是手段,如今只顿了顿,这才与夷安轻声问道,“清河王,可说了什么没有?”
“他心中恼怒,想寻萧清的晦气,叫我拦住了。”夷安低声道,“空口白牙的,他闹一场,谁会承认呢?反倒要非议他。为了我,他生出了不少的事端来了,我也得为他想想。”
这话说得宋国公夫人有些满意,正要夸奖,却听夷安继续说道,“不过是个有点子心眼儿的丫头,算什么呢?赶明儿,寻个好机会,我好好儿收拾她才好呢。”说完了,就眯着眼睛想了想,小声说道,“总叫阿翎为我挡在前头,算什么呢?”
“做女子的,就该叫他挡在前头!”宋国公夫人老而弥坚,一巴掌抽在外孙女儿的后脑勺上,骂道,“这都是他该做的!”
说完,就絮絮叨叨地与外孙女儿讲述了一下当年宋国公如何为媳妇儿撑腰的,收获了许多的崇拜的眼神,这才抿了抿鬓角的白头发,好生得意地说道,“他们男人自己惹出的祸事,做什么算在我们的头上呢?为了个男人打起来,多没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