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因他恭敬之故,这些精兵也都纷纷下马,束手而立。
许久之后,大门敞开,陈嬷嬷颤巍巍地出来,见了面上清冷,却十分恭敬的萧翎,心中叹息了一声,也觉得烈王妃这有点儿不通人情,面上便缓和地说道,“王妃歇下了,请六爷不必来请安。”
见萧翎沉默,她心中一软,劝慰道,“六爷如今也是正经的郡王,老奴知道您的心意,只是王妃的心结不是对您,您不必放在心上。”与其说烈王妃不喜萧翎,倒不如说是痛恨烈王对自己的背叛,见了庶子,就仿佛那些背叛就在眼前了。
“您日后有了郡王位,好好儿地过日子。”萧翎在后院住了几年,陈嬷嬷也算是眼看着他长大的,到底有些感情,便含笑道,“您这还赐婚了?长安县主老奴见过,是个极好的姑娘,日后您好生爱惜她,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她顿了顿,迟疑了许久,方才多说了一句道,“不要学你的父王……不然,伤了的心,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她不愿意日后这个自己看顾过的孩子,也如烈王一样夫妻离心,彼此生怨。
“若……”萧翎对陈嬷嬷一礼,见她仓皇地避过,便轻声说道,“母妃愿意,便搬来我的王府。”
烈王妃对他的抚养之情,他此生都要报答,就当做自己的母亲,好好儿地孝顺这个看着冷漠刻薄,却在王府伸出手,将他抚养长大,教他习武练字的女人。
陈嬷嬷险些叫萧翎把眼泪说出来,忍住了,强笑道,“六爷好好儿过日子,就是对王妃最大的报答了。”烈王那样的人,却又有这样的儿子,实在要叫人说一句天意弄人。
若这个,是王妃的亲子,王妃该有多幸福?
萧翎不再说别的,后退几步,跪在正门之外,在陈嬷嬷诧异的目光里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对陈嬷嬷微微颔首,带着众人往前院去了。
烈王府的前院,此时寂静无声,萧翎却并不在意,叩门后入了自己的院子。
仿佛他的封王,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哪怕是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可是在烈王的眼里,这也不过是个血脉卑贱的王府庶子,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命愤愤不平的属下各自安置,萧翎走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见满目的冰冷荒凉,没有人气,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叫自己心生欢喜的少女来。
那个人,竟然就要是自己的妻子了。
不知为何,想到赐婚自己竟然无法安歇,想更快些见到那个女孩儿,萧翎懒得管烈王府的冷淡,只和衣在床上睡了,第二日清早,就出了烈王府,带着金陵带回来的东西直奔平阳侯府。
大太太听到清河郡王往府中拜见的消息,竟诧异了一下。
“不是说要十日才回来,这才八天。”大太太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说这个无用,心中只庆幸大老爷上朝去了,不然还不定会不会揍清河郡王一把,然而到底不好怠慢,恐叫京中非议平阳侯府骄狂,无奈地看了一侧正与自己说话,此时脸色扭曲的宋衍一眼,这才起身带着侄儿出去,就见大门口,一袭锦衣的青年高挑妍丽,目光潋滟,竟是生平仅见的风姿,大太太心中感叹了一声,这才上前温声道,“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