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虽然看似疲惫,然而一双眼睛却十分幽深,显然并没有被大公主这番说辞做法伤到,夷安心中一动,见薛皇后的脸上生出些笑意,便含笑道,“淮阳侯瞒了这么多年,竟然这么巧如今就被公主知晓,莫非后头,有人拔刀相助?”
“去查。”皇后淡淡地说道。
她的宫外,一道人影飞快地往外头走了。
“若是我大怒,治了淮阳侯府,勋贵只怕就有动荡。”谁家没个妾室庶子的呢?因为这个叫淮阳侯府满门去死,岂不是有些暴戾?况瞧大公主的架势,与自己只怕就有芥蒂,可若是没有处置,皇后目中眯起,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一次,只怕是有心人在试探,若她真的置之不理,就是对勋贵宗室心存忌惮,想必之后,还有别的事端生出。
“多事之秋啊。”薛皇后目中有些愉悦地说道。
她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看看这群人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如今看起来,竟是忍不住了?
也好,不然这日子,过得实在无趣。
“您有什么吩咐,侄孙女儿愿效犬马。”夷安便笑道。
她如今算是薛皇后一脉,因爵位之事,想必乾元帝已经被自己得罪透了,不跟着薛皇后走,只自己父亲平阳侯,还真未必够看。
没有人撑腰的新贵,又算什么呢?
平阳侯府与薛皇后一脉,也算是一荣俱荣了。
“你是个有心的,姑祖母日后,好好儿教养你一回。”薛皇后对方才夷安的手段很满意,并没有杀人,却给了震慑,这样老练,想必听闻宋家的那几个死在她的手里,还真不是大太太在与她胡说八道。
况夷安竟还隐蔽地给自己留了退路,就叫薛皇后更加看重。
越看夷安越喜欢,薛皇后看着这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说笑,不由生出了些怀念了,仿佛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当年的薛家大姑娘,也是如此有手段有才智,行事不输男子,可惜遇人不淑,嫁了至尊,却成了至尊的忌讳。
心中微微摇头,薛皇后只命夷安坐在自己的身边,低头与她笑问道,“离了你母亲在宫中,你怕不怕?”
“有姑祖母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夷安眯起眼睛笑起来。
真会狗腿呀。
四公主见素来冷淡的皇后,竟被这句话逗得笑起来,不由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