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金权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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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引爆法国危机的“金手指”约翰劳

第一章4引爆法国危机的“金手指”约翰·劳

只见纸片,不见黄金,真让我恼火。

——伊丽莎白·夏洛特

荷兰的投机潮为欧洲人上了一堂惨重的金融课,但人们对投机的兴趣丝毫没有减弱。在18世纪初期,法国也陷入了一场全国性的投机潮!而引爆这场潮流的是一个名叫约翰?劳的金融家。关于这个人,历史上曾有人将其同希腊神话中弗利治亚国王米达斯相提并论,因为米达斯曾拥有神赐的点物成金法术,而约翰?劳则拥有 “点纸成金”的能力。18世纪时,法国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神奇的大人物。摒除外界的宣说,他曾打造的故事确实是具有神话色彩的。

1671年,约翰?劳出生在苏格兰爱丁堡的一个金匠的家里。当时这样的金匠家庭拥有很多特权。他们制造金币,发放贷款,还提供简单的银行业务,总之,其运作就像是一家私家银行。

作为家中的长子,约翰?劳在14岁时就被带到父亲的会计事务所中做了3年学徒。在这段时间里,约翰.劳受到银行知识的耳濡目染,对苏格兰银行运营的规则日渐精通。另一方面,他自幼显示的对数字的异常天赋,也让约翰?劳能在这一行小试拳脚。

青年时期的约翰?劳帅气、多金、在银行界略有威名,而这一切光环让他骄纵起来。他开始赌博,沉迷于女色。当时,他还有一个人送的绰号“浪荡子约翰”。

或者,约翰?劳的生命注定要经历一些阴影。1694年,约翰?劳因一场桃色事件而变成了杀人犯。年少气盛的他为了一个名叫维丽丝的女子和另外一名男子决斗,并将对方杀死。约翰?劳因此被定为杀人罪,并判处死刑。倘若他就这样死去,那没就没有下文了。幸而约翰.劳熟悉金钱的最后价值,他利用手中仅存的财富越狱了。

之后,约翰?劳四处逃窜,辗转中来到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他在这里整整游历了3年。据说在那段时间里,约翰?劳白天出入于各大金融中心,实地学习银行和股票交易事务,晚上就到赌场去消遣一下。经过持续的学习,约翰.劳的金融知识大有长进。并且,他在观察荷兰人交易的过程时,还在头脑里构建起了现代中央银行的雏形。

度过近10年的逃亡生涯,死囚通缉令已开始被人们淡忘。约翰?劳悄悄地回到了家乡。而他的回来也带来了一场关于成立“土地银行”的争论。约翰.劳曾依据多年所学,向人们宣讲一种理念——一个国家若想兴盛,就应当大量发行纸币。因为,当时的货币形式主要是黄金、白银等,并受制于这些金属的数量。倘若人们想要进行更大规模的大买卖,金属短缺就常常会成为贸易和经济发展的障碍。但纸币的制造可以不受限制,一国只要发行纸币就能彻底地解决流通中的问题。至于发行纸币的数量,他指出只要银行发行的纸币不超过这个国家的所有土地的价值,就可以。

约翰.劳的这一观点,在苏格兰引起轩然大波。有些许开明人士还主张要将这样的提议列成议案。但是,政府中,保守的势力仍是占主导地位的。最终议会的一项决议彻底结束了相关的大讨论——通过发行任何形式的纸质货币以加强货币流通,对整个国家来说是很不明智的,那将可能令国家陷入巨大的风险之中。

议会的最终决定让约翰?劳的设想落空了,而他也因杀人犯的身份曝光,不得再次不逃亡。

情势的变动是约翰?劳所没有想到的。看来,他必须要经历人生的第二次游荡,而这一走,又是10多年的光景。为了不让人们找到他,约翰?劳四处流窜,过着寝食难安的日子,他在一个个陌生的国度里,不是被缉捕的对象,就是被驱逐的流浪汉,生活落魄不堪。直到有一天,约翰?劳来到浪漫之都——法国巴黎时,他的好运才真正来临了。

当时约翰?劳在一次私人聚会中,偶然结识了法国宫廷中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奥尔良公爵。这位公爵是法兰西皇帝的近亲,同时也是朝野上呼风唤雨的核心人物。在闲适的聊天中,公爵对言谈儒雅、风度翩翩的约翰?劳非常欣赏,尤其对他的睿智的头脑和各种金融创想,十分仰慕。而约翰.劳也为公爵的高贵气质所吸引。两人一见如故,大有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

此后,奥尔良公爵便将约翰?劳奉为座上宾,并给了他丰厚的金钱支援,从而让其摆脱了噩梦般的生活。而且,但凡遇到什么聚会,公爵定然邀请约翰?劳一同前往,两人的联系密切非常。

虽然,约翰.劳的死刑犯身份也在同时带来了种种困扰,但是在奥尔良公爵的庇护下,约翰?劳成功地在巴黎留了下来。

1715年9月,法王路易十四去世,年仅7岁的太子继承了王位.奥尔良公爵则被指定为摄政王。基于两人惺惺相惜的关系,奥尔良公爵重用了约翰?劳。从此,这个逃亡犯的走上了光辉的法国舞台。

众所周知,法国金融信用在路易十四的挥霍下,已经达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国家的财政面临崩溃局面。更可怕的是,不仅皇室奢靡,法国各地的官吏们一样地腐败堕落,从上到下无人不贪,整个社会经济混乱不堪。

摄政王一上台,自然要对这些现象做个决断。但是面对国家总额高达30亿里弗(法国的一种旧货币单位)的外债,政府1.4亿里弗的开销,奥尔良公爵也慌了,不知该如何下手。

为能扭转极度危险的局面,摄政王组织了一个委员会来研究解决的办法。当时,有人提议要公开宣布兰西政府破产。但,这对一个刚刚更换了君主的国家来说,实在是太过冒险和鲁莽。于是,摄政王决定重铸货币,减少赋税。通过发行大量货币,让货币贬值,国库增加了7200万里弗的收入。不过,这种损民利己的方式,激发了民众的不满。当手中的钱变成原来货币的五分之四时,人们感觉自己的钱被国王偷走了。

在整个法国处于困境时,约翰?劳向奥尔良公爵阐述了关于信用货币的建议。他提出,货币是一种功能,而非一种替代品。因此,政府能够发行大量的纸币来供给金融的运营。

危机当前,奥尔良公爵接受了约翰?劳的建议。1716年5月,法国建立了第一家私人银行— 通用银行,此银行由约翰?劳负责掌管,并由他负责发行纸币。

银行的纸币能大大缓解金属货币的使用压力,很快就受到了人民的热烈欢迎。实际上,只要人们愿意对银行投入信任,则新的金融体系就能积极的运行。很快,纸币就成为了一般的支付手段,甚至税收也可以用纸币来交纳。通用银行出色地运营,更加增强了人们的信心,它在前半年的股利就达到了7.5%。约翰?劳无疑成为了稳定国家经济的最大功臣。

为了奖励他,1717年8月,摄政王将开发法国的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权利赐予约翰?劳,据说在当时,密西西比河流域是个遍地金矿的富庶地区。而约翰?劳拥有25年的开发权!他依靠银行的信用制度创办了西方公司(密西西比公司),专门负责开发的业务。

1718年,通用银行改为皇家银行,而约翰?劳仍可保持纸币的发行权。西方公司的在极度有利的情况下,股票价格攀升至750利弗尔,并且第一次明显高于其发行价格。法国人对西方公司的发展和对密西西比河领域寄予的希望越来越大,他们认为,约翰?劳有皇家银行撑腰,根本不怕赔钱。

股票被不断地售出,西方公司聚敛的财富越来越多。加上约翰?劳的大力宣传炒作,股价又一扬再扬。结果,导致巴黎人民在抢购中,上演了极其混乱的一幕,一个面值为500利弗尔的股票竟然有人为其支付5000利弗尔!没有人能在看到交易所里热火朝天的景象时,还保持理性的冷静。且不管财富运转的有多快,只要能赚到钱,没人会置之度外。

随着西方公司的股价上涨,约翰?劳成为了法国最有声望的人,他还被任命为法国部长。可是,谁都有没看到,约翰?劳的财富大厦的另一端开始瓦解了。当初,约翰?劳允诺付给投资者200%的超额股利,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实践这一承诺。他过于乐观的设想,给公司的经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风险。为了不让股价暴跌等现象出现,约翰?劳决定发行更多的新纸币。

当然,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先后有30亿利弗尔货币涌入了市场,股价维持了不断的上扬。但,一切情况都不可能是无止境的,很多精明的股票投机者都相信这一点,有人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持有西方公司的股票。行市的锋头急转直下,很多买了股票的人都认为是时候收手了。

同时,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了,去密西西比河流域开采的矿工们发现那里虽然土地肥沃,但却没有金矿。西方公司的股票行情受开始下跌。原本每股几千利弗尔的股票,现在已经跌到不到原来的1/8,法国人害怕了,大家都一窝蜂似的冲入交易所里要抛售廉价的股票。

约翰?劳见情况不妙,便向摄政王求助。最后法国政府不得不关闭了约翰?劳的交易所,并将西方公司与皇家银行合并。但问题是,股票的价格却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高度了,西方公司的股票从每股8000削减至每股5000利弗尔。同几天前的高价位比,西方公司的股票缩水达到60%以上。这样的结果等于是说,有很大一部分人的财富将会急剧缩水,甚至倾家荡产!

可想而知,当法国人民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有都么的愤怒。一群人甚至冲到约翰?劳的住所要利用私刑将将他处死。约翰?劳为求自保,逃入摄政王的宫中。在王室的保护下,他侥幸逃此一劫。

但民愤难平,约翰?劳这个苏格兰人在法国已经成了众人唾沫的对象。继续待下去是绝无可能。无奈之中,约翰?劳逃离了巴黎。而那个由约翰?劳建立的货币体系也开始衰亡了。纸币的贬值,给法国留下了一波又一波的金融隐患。

1729年,约翰?劳病死于威尼斯。当人们犹豫到底该如何为他雕刻墓志铭的时候,却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一个著名的苏格兰人,他是独一无二的算术家,也是唯一一个用自己的代数学法则使法国人民倾家荡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