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阁下，这？”看到这副画像，饶是连平时一直以冷静著称的高渐离也面目凝重，早已惊呼出声的盖聂更是面目惊异。
除了盖聂高渐离与项梁，其他人可就没那么情绪激动了，像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好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一个当事人。
心中也愈发重视起来，能让名满天下的剑圣盖聂露出这种神情，可是相当不简单，至少这些年他们就没见过他面色变得如此凝重。
收起本来有些轻视的想法，再怎么说，或许这个帝国将领能得到亲王政的重任，无论他能力如何，这份心机便不容小觑。
盖聂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开口道。“是他，却也不是他。”
白起是他在帝国唯一敬重过的人，即使是对亲王政，当时的他也不过是觉得深不可测，也难怪六国会在他带领的铮铮铁骑之下破碎，最后收入帝国的板块。
“谁？”众人惊呼。
高渐离看了盖聂一眼，低头泯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失态。“竟然是他。”不顾身后众人恼火的神情，再度开口却也依旧没有点在点子上。留下一席意味深长的话。“原来……”
“他是谁？”
“盖聂先生说的是他是指容貌上的相像，说不是他，莫不成是兵法谋略的不同？”项梁忍不住开口道。苍老的面容敬意的神情忽现。
“还是说……这只是其一？”话及此，原本闲散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帷，化作陨落星辰，斜射进来，在那人身上调皮的打转，披上银纱的他神情更加令人琢磨不透了。
对此，盖聂没有说什么，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转而又将目光锁在木剑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削磨着，深色缓和了许多，模糊了过分坚毅的棱角。
对此，墨鸦没有说什么，心中不以为意，看他那发春的神情，大概是想起了心上人吧。
不过看他的神情，那位心上人怎么看也都不是那位医不自医的镜湖医仙啊！也真是为那位卧病在床的端木姑娘默哀，怎么说也是差点儿为人家枉送性命，现在看来，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压根就对你没什么意思。
“这人虽然面貌像他，在气势上终究还是落他不知一筹！”
高渐离收回目光，偏头便看到雪女担忧的目光，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雪女也回了一记重握。
“他是谁?”疑惑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高渐离冰冷的声音凝聚成一线，一颗巨雷在众人耳边膨胀，直至破裂。
“白起！”
“人屠！！！”狭小的空间内传来几阵倒吸声。
“盖先生?”
众人还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看着盖聂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希翼。
若真是白起，那墨家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这样一个对手……
还真是不敢小觑！
“这么紧张做什么？”看着他们戒备紧张的神情，墨鸦出言提醒道。“不过是面容上的相像，搞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做什么?”
“方才也说过了，此人文不成武不就，胸无点墨纸上谈兵，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草包级别的人物，怎么就惹得墨家众人如临大敌了呢？”
“说的对！”高渐离低头再次看了眼画像，心情也没有方才那么沉重了。
“这世界上不会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白起在军事上的才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犀利的见解从张良口中道出。“也比不起！”
“盖聂先生，你曾在嬴政身旁待过数月，颇得他的信任！”班大师摸了摸垂在胸前的白须，问道。“依你之见，这百炼的仕途?”
盖聂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木剑递给了身旁的人，见那人细细观摩，这才将目光从木剑上移开。
“少则三月多则一年！”盖聂说着摇了摇头。嬴政不会放过长得和他一样，却败坏他名声存活与世的人！
“盖聂先生还真是胸有成竹！”
盗跖阴阳怪气道，虽说态度差了些，但对待盖聂终究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
只是想起依旧昏迷不醒的容姑娘，盗跖眸光闪了闪，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副令他生厌的嘴脸。
“嗯。”盖聂不温不火道。
从徐夫子手中接过木剑，得到对方一记认可的点头，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小刀，细细雕琢这自己的木剑。
众人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没有强迫他再说什么，压低说话的声响，再次攀谈了起来。
最后达成了共识，无需重视百炼，动用潜伏在帝国多年的暗桩，第一时间得到从咸阳城传回的消息，也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
墨鸦在墨家众人相送之下和张良一同离去，回头便看到他们皆是一脸凝重的模样。
忍不住出口道。“你们可知蒙恬将军此次是一同跟来的吗？”
这次回答的依旧是高渐离，只见他点了点头，冷峻的面容上担忧的神情忽现。
“那么大阵势，想不注意都难！”盗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口，嫌弃地撇了撇嘴。
“说是护卫，但真正的目的，谁知道呢！”
墨鸦笑笑，没有说话。
可不是嘛，他的目的，谁知道呢?许是嬴政给他派了什么特殊任务也说不准呢！
“走了！”张良牵起墨鸦的手，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感受到身旁的人没有挣扎，狭长的眸中闪过几道温柔。
出了墨家，转头问向身旁的墨鸦。“有什么打算吗？”
墨鸦耸了耸肩，前路漫漫有太多未可知，太多的交叉口，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跟我回小圣贤庄?”
“我无所谓。”
“就当稍微放松一下。”
“可以。”
“回头把玉露拿给你。”
“好……”
……
夏天的夜晚有些闷热，孤高的月掷撒着幽幽的月光，几点萤火虫在漫漫长夜中忽隐忽现。
偏头看向身旁男子的侧脸，只觉得岁月静好。
这样也不错……